“有理。”
“但那凤鸟已不回头,危险已经过去,我们向那里走?”
甘平群向画在沙上的凤鸟再看,果然没有前时那种曲劲回头的神态,暗自佩服这位师妹观察细微,沉吟之间,忽闻一阵急剧的铃声由身后传来。
菊儿急道:“快擦出凤鸟的记号。”
甘平群见她起手一掌把杉叶扫飞,也无暇细问原击,一掌挥去“风鸣衔环”的暗记,回头一看,猛见两匹红马像两朵火云狂卷而来。
菊儿艳脸变色,赶忙取出一方绢帕蒙起脸孔。
甘平群诧道:“来人是谁?”
菊儿道:“有一人是爷爷,不好教他认出面目。”
甘平群听说是银袍总巡察尹德宽,不免一惊道:“我们快走。”
“不能快走。快走就令他起疑,而且害了你妈。”
她在这紧急关头,居然还惦记着紫凤女,可见她把有关爱侣的一切事物时刻放在心中,若非真诚爱,那能办得到?
甘平群大起感激,深情地瞧她一眼,按辔缓行,道:“妹妹你休出声,待多来对付。”
那两匹红马来势极速,顷刻间,相距已不足十丈。
前面一骑,坐着一位身披黑狐皮大氅的健者,因他头罩凤帽,又露出一张皮肤白晰蝗脸孔,看不完他全部相貌,再看不出多大年纪。
后面一骑,坐着一位身披貂裘的老者,须眉俱白,银须飘胸,年纪该在八旬开外,目光炯炯,肩后剑柄斜露,流苏飘然,显得这老人十分威猛。
鞍上人微带缰丝,红马嘶前蹄,顿时立起。
银髯老者催动坐骑,驻蹄的前骑左侧,鞭稍一场,吐出洪钟般的声音道:“兀那小哥,驻马!”
甘平群带转马头,任菊儿缓缓自去,打量二人一眼,然后从容笑道:“老丈何事呼唤?”
银髯老者目光如炬射向甘平群脸上,徐徐道:“教你那同伴也驻马。”
甘平群面现难色道:“那人是小可的哑妻,路上受点风寒,不便西北吹风,老丈究竟有何要事?”
他知道无论说菊儿是“女伴”,是“朋友”,都逃不过对方盘诘,临时想出“哑妻”二字,又说冒了风寒,把蒙面的事也掩盖得天衣无缝。
罩着狐皮大氅的人微微笑道:“你这样英俊一个小子竟配一个‘哑妻’?里面大有文章吧。”
甘平群细察那人语音,果然有几分象银袍巡察,情知菊儿说冰雪堡与转轮老魔有来往的事丝毫不假,当下笑嘻嘻道:“老丈有所不知,世上最唠叨莫过于妇女,小可有缘得个哑女为妻,正好避免终日叽咕聒耳,因为她哑,不能再与他人绵绵情话,因为她哑,别人知她天生缺憾,也不会爱她。于是,小可给与她真情实爱,她更死心塌地惠我以无尽温柔,有百利而无一害,老丈幸勿惊怪。”
这席话直听得来人哈哈大笑。
菊儿早已驻马停蹄,听得又羞又甜,暗恨道:“这才好哩,你在别人面前拿我作耍,回头不拧你才怪。”
银髯老者绽着笑脸,点点头道:“老夫行年就木,深悔当初未曾听此妙论,小哥儿,你必定是福寿无疆,好好享受去罢。”
甘平群料不到这样轻易下台,正在面泛笑容,那知披有大氅的人忽喝一声:“且慢!”随转向银髯老者道:“老堡主莫被这狡猾的小子骗了,他正是我们要追捕到手的甘平群。”
银髯老者怔了一怔,忽然呵呵大知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回全不费工夫。’尹老侄想来不该看错,小哥儿也不必隐瞒了。”
甘平群一听“老堡主”三字,顿记起翟妮宁说过金钩银叟道貌岸然,此老岂不十分相似?再想到金钩银叟曾掳去嫡母,逼问“浩然天罡录”的事,立即怒起心中,但仍怕猜测有误,仍然从容问道:“二位老丈为何要追捕甘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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