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群心头大怒,面色微寒,凛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杀你这凶徒,也只需甘某一人,你是否要连旁人拖去见证?”
那人嘿一声冷笑道:“要虽人去领回你的尸首。”
甘平群一声朗笑,身子像一朵轻云冉冉升起,轻轻向茅檐一站,点点头道:“甘某孑然一身,尸首毋须收拾,要走就立刻走,若还打算抢累旁人,黄令民就是你的榜样。”
那人眼见甘平群藉朗笑时的气劲涌升身子,惊得心胆俱寒,急由怀里取出-物掷落地面,“砰”一声响处,一股烟箭向空疾射,爆开一蓬光雨,然后喝一声:“走!”便向花丛逃遁。
“不要脸!”甘平群瞥见疏枝暗影之下,那人像一只大鼹鼠贴地疾掠,只顾自己逃生,心中顿起极端厌恶,喝骂未落,身形已如轻风过树,平跨追去,“弹指飞垢”的指劲同时透林射下。
“不好!”那人惊叫一声,穴道已被点中。
甘平群从容降落身子,一把抓住那人后颈,恰见其余三人追到,顺将那人向上一扬,喝道:“你们统替我站住!”
一掌击毙黄令民,来人不曾亲见,一举手擒获这位同伴,来人亲眼看见,信了,个个呆若木鸡钉在原地,不知进好还是退好。
甘平群目放神光三人脸上掠过,点点头道:“列位毋须惊慌,也不可置身事外,若欲救回这位同伴,请进亭去听甘某一言。”
来的三人听他说个“请”字,立刻体到往时奉命“请”人那股滋味,不禁面面相觑。
甘平群微微一笑,毫无顾忌地提着俘虏,经过敌人身侧,走回亭里,放下俘虎,续道:“甘某对列位决无恶意,若果列位自觉不便,就请自回去罢!”
他这两个“请”字的用意完全相反。
一个是请人亭,一个是请走路——真教人进退都难。
半晌,其中一人挺身而出,毅然道:“能令江兄脱险,南宫弼何乐而不为。”
张滔川接口道:“滔川和弼兄同时退。”
剩下一人似乎不好意思,冷冷道:“文忠追随二兄。”
甘平群一看竟是先隐身入林的人先答应进亭,也觉得颇出意外地呆了一呆,旋而明白这二人当时不愿群殴而合伙,这时却因友难而挺身,如此胸襟,不失为堂堂正正的义士,也暗兴敬佩之心,笑指被点穴的江某,道:“列位不必多疑,南宫兄可先将此人领去。”
南宫弼略-犹豫,随即大步上前,扶起被俘的同伴。
甘平群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列位全已看在眼里,方才若非黄某过分欺人,不致死于非命,江某若非过分恃强,也不致身擒受辱。此事由兄弟一人承当,与旁人无涉,列位能否作证?”
“可以。”
“当然。”
南宫弼、张滔川相继出声,只有那文忠轻轻点头。甘平群目光一掠,移向他的脸上,徐徐道:“文忠兄有何高见?”
文忠眼珠一转,微带冷笑道:“我们当然可以答应不再找这里的麻烦,但没有替你阻止别人的义务。”
甘平群点头道:“阁下言之有理,方才江某发出旗花,想是已召来另外的同伴,只希望列位向来人进一言,说是甘某在城西三里,韩江南岸恭侯,如何?”
南宫弼毅然道:“此事包在区区身上好了。”
“好,”甘平群目光投向俘虏身上,说一声:“兄台可解江某穴道了。”
姓江的汉子穴道一松,忽然冷笑一声,顿脚穿亭而去。
冯行义重重一拍桌子,猛喝一声:“混帐!这样混帐之徒,真不该轻易放他走。”
甘平群笑道:“已答应这三位兄台,倒不必理会他的小节了。”他轻描淡写,劝熄冯行义的怒火,面向三位敌人笑道:“兄弟多谢陶总管教的半年水功,今天也许可替各位略效微劳,请稍待片刻,看看兄弟练一练‘水底淘金’这门绝艺能有几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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