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牌时分,杨开泰春风满面的回到步寿原来。一见有四十一个伤者,其中还有十五个是李烈的弟兄,眉头不禁皱起。
“乾脆像处理李烈一样,把他们“坑”了起来吧。”杨开泰交代下去:“大家都会办,不必我再多说了。”
“坑”起来,就是活埋的意思。
在步寿原後面的山沟裹,有不少废窖洞,挑选一个,把四十一个伤者赶进去,然後用泥块堵死窖门。
窖洞裹空气愈来愈稀薄,最後大伙儿全都窒息而死。外头看不出什么痕迹,等于是活埋一样。
杨开泰这样的处置,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回了。
耀州有个药王庙,非常着名。供的是唐代名医孙思邈。终年香火不绝,庙宇建金碧辉煌,是处名胜。
孙思邈的着作,都镌勒了石碑,竖立在殿前,参差错落,就像一座小小的碑林。
这里的百姓有个特别的风俗,遇到生病,往往不找正式悬壶的郎中,反而携一壶酒,来此上香,求取仙方。或请庙裹的道士代为诊断。
吴春牛早知道耀州有个药王庙,中了镖以後,他负伤前来药王庙求治。
吴春牛边走边回头,见无人跟踪,便悄悄爬上百来级的石阶,进了庙门,直奔大殿。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不见人影,于是他便大叫一声:“有没有人在?”
转过身去,见殿角有两颗流星似的光芒一闪,仔细一看,不禁莞尔。
原来是个道士,在殿角蒲团上打坐。
因为大殿中光线暗淡,吴春牛刚从日光里进庙门,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当然看不见道士。
吴春牛发现道士目射异采,心中不禁一凛!
那道士道:“你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在步寿原吃了亏?”
吴春牛吓了一跳,正想上前去问,那道士已从蒲团上站起,手中云帚一挥,走了过来。
道士含笑道:“人家忙着庆祝寿辰,你去闹什么呢?”
吴春牛惊骇莫名,瞪大双眼道:“道长,你怎知我从步寿原来?又怎知我吃了杨开泰的亏,你莫非是个神仙?敢商法号如何称呼?”
这个道士面目清,肤色苍白,留着五绺短髯,大约有四十几岁。
他笑道:“你是甘泉县人的口音,身上染满了血,受了暗器打伤。你到药王庙,无疑是要贫道替你医治。你一定是跟甘泉县灾民一起来耀洲的了。
刚才我听香客说,甘泉灾民到步寿原去,和杨开泰闹,要讨回一个叫李烈的人,你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原来灾民到步寿原大闹,弄得关闭城门,出动官兵押送,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吴春牛道:“道长说得一点不错,我是在混战中,中了暗器,伤在左胸,来请道长医治的。”
那道士满口应承,教吴春牛先拜药王孙思邈,然後再为他煎药洗创。敷扎妥当後,立即止血止痛。
吴春牛这才打起精神,详述经过。
那道士也频频点头叹气。
吴春牛禁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士:“药王庙只有道长一个人?”
道士道:“贫道名叫至虚子,已在药王庙中修道多年。我是庙中道长天谷道人的徒弟,目前家师在外云游,尚未回来,庙里只有我一个人。”
吴春牛见至处子怀有济世之心,言语坦诚,索性向他请求,让自己在庙中安歇一夜,以便养息。
至处子满口答应,笑道:“这又何妨?出家人总要给人方便的。不过庙裹没有床,只有蒲团。”
吴春牛感激地道:“这个不妨事,我胡乱躺躺就好。”
于是至处子便在药王神龛後面的石洞边,叠两个蒲团,让吴春牛可以蜷卧休息。
至虚子还交代道:“如果肚子饿了,尽管到後面厨房拿东西吃。好好歇下,不要再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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