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妇又陪着喝了一杯,低声笑道:“都说女人多变,其实你们男人又何尝不然?就拿阁下来说吧,刚刚没有多久,还怕得什么似的,现在却又变成了柳下惠,虽坐怀而不虑其乱。
走夜路,吹口哨,何必穷撑呢?又没有谁逼你!”
朱元峰不知不觉伸手端起第五杯来喝了,椅子一拉,拍拍膝盖,叫道:“坐过来试试!”
淫妇吃吃低笑道:“别后悔才好……”
蛇腰一扭送投入怀,朱元峰左臂一勾右手又端起第六杯喝下,哈哈大笑道:“如何?乱了没有?”
淫妇挨擦着去将空杯斟满,脱视而笑道:“俗语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你胜了就是,何必装出这副吃人相,就好像连裸裎相对都不在乎似的?”
朱元峰一口气干了两杯,豪笑道:“能就是能,装什么?”淫妇附耳轻笑道:“知不知道?吹炸了不好看!相信你真的行该总可以了吧?”
朱元峰猛然扭转身,喷着酒气,坚持道:“不,我……要……要你……真的相信!”
倾身压下,右手一拉,一片罗衫应手撕脱;淫妇足尖一勾,烛倒光灭!
“好啦,冤家……这……这样就够了。”
“不,我要你真的相信!”
“奴家,不……不是……已经相信了么?”
“身上有一根纱都不算。”
“死人……看你这种牛脾气,奴家真后悔跟你打赌……哎,死人……衣服光了,这是肉呀呀,不,不!”
淫妇于黑暗中一连喊出两声“不”,音调迫促,情急可见,绝非先前之矫揉造作可比!
发生了什么事?
房中灯火全灭,伸手不见五指。在这藩篱尽撤,叩关在即的紧要当口,缘何会生事故?
它肇发于女方?还是男方,以及此一意外变化之发生,吉凶如何?利害关系怎样?一时之间,自难判明真象。
其间,所能知道的,便是朱元峰空腹注酒,显已大醉颠狂!
因为,从淫妇最后之喘呼中可以听出,淫妇事实上早已寸纱无存,他竟将淫妇之皮肉,依然在当衣服撕剥,其迷离责张之程度,由此可想见。
黑暗中,床摇榻动,接着是一阵激烈的翻腾挣扎;似乎一个想“封拦”,一个要“强渡”,撑拒情景,不难就声绘形!
突然,一声闷哼,结束了争闹。
这声闷哼,系由朱元峰所发出。依推想,似乎朱元峰失之过猛,上下未能兼顾,致被淫妇腾手点中身上某处穴道。
淫妇虽然护关成功,大概也累了;床上继续平静了片刻,方听得淫妇支身坐起,于发出一声深叹后懒懒然离榻下地。
淫妇走去楼梯口,有气元力地向楼下喊道:“阿秀,阿芳,掌灯上来!”
两婢带灯上楼,淫妇披起一件纱据,慵困地坐在一张软椅中。
两婢偷眼打量,她们见床上被褥凌乱,朱元峰合目拥枕而喘,主母发蓬腮赤,尚以为跟往日一样,是喊她们两个上来“清场”、“善后”。因而两婢眼角一勾,脸孔泛红,带着会心的微笑,一个弯腰床下,探手摸索,一个拿起瓷盆,便拟转身下楼取水。
淫妇皱眉喊道:“不,阿秀!”
阿秀转过身来道:“有热水,娘娘,婢子们早准备着了。”
淫妇用手比了比,轻叹道:“去拿这个来,孩子。”——
朱元峰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脑中一片昏沉,起先什么也想不起,接着,思路渐朗,他开始歹零碎碎,一点一滴地将记忆凑合起来。
最后夜来种种,一一复映眼前。他于暗道惭愧之余,不得不承认这位淫妇春凳娘之蛊惑手段,果然高人一等。
她说不用药,就不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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