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峰听得双颊发热,又恶心又好笑,真想接上一句。此迨所谓:玩人者,人恒思以有所玩之乎?
正谈说间,店外忽然走进一人,万万没有想到,来者不是别人,竟是那位四全客苟步青寻踪找来。
四全客抬头之下,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侧目酸溜溜地道:“原来……咳咳……这位少侠是谁啊?”
春凳娘在四全客进门之初,便脸色一变,颇有怒意,这时忽然换成一片笑容,将朱元峰搁在桌面上的一只右手拉过去,合掌紧握着,一面轻轻搓捏,一面娇声笑道:“你猜呢?步青。”
这一声亲呢的“步青”,喊得叫人好不销魂差只差在,场面稍稍有点不对。此刻假使去掉一个朱元峰,这一声娇娇滴滴,亲亲热热的“步青”,将会在四全客面部引起何等的反应,实在不堪想像。
而今,多了一个朱元峰,这一声昵呼所引起四全客的反应,亦很明显,那便是“步青”
一张脸,完全发了青。
朱元峰含笑不语,任由淫妇摆布。
他此刻这样做之用心,明白异常。他当然不反对两位副帮主因此“磨擦”一番。
四全客脸孔发青,眼珠却逐渐呈现血红,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那显然不是因欲火熬煎所致。
春凳娘腾出一只手,拍拍横里那副空座,娇声又笑道:“坐下来啊,步青。刚才奴家之所以那样对你,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步青,你得谅解,你的事情那样多,奴家事情也不少,大家根本不能经常在一起,与其会少离多步青,你说是么?”
凶全客僵硬地坐了下来,冷冷说道:“席副帮主知不知道本座为什么突然回头?”
春凳娘以怜惜语气,低低接着道:“不要那样,步青,你的心意……”
四全客重重一咳,两眼望天,冷冷打断话头道:“请席副帮主放尊重点,本座现在是以第一副帮主之身份谈公事!”
春凳娘轻轻一哦,眼中虽然飞快地掠过一片怒恼之色,脸上笑容,却未稍减分毫,她顿了顿,方始缓缓问道:“苟副座有何公事交代?”
四全客一张马脸愈拉愈长,冷冷说道:“谈交代可不敢当,因为第一副帮主并无向第三副帮主发令之权。不过,如果谈的是紧急公务,依帮规第七条规定,席副帮主如不能提出正当理由,似尚不便拒绝本座之‘商请’!”
春凳娘温婉地道:“副座好说,‘商请’与‘命令’,不过用语之别而已。有何差遣,副座尽管分派就是了。”
春凳娘一再委曲求全,以使四全客稍稍心回意转,当下又咳了一声,转正面孔,以比较缓和的语气问道:“这次,席副帮主赶回来……”
春凳娘点一点头,接下去说道:“是的,帮主加急鸽书是先发到长安,再由长安分道转发,本座是在汉中接到的。只是帮主命令中,仅有‘速返总舵’数字,究竟总舵这方面发生什么事故,却无从猜测。请问副座这边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朱元峰,这时弄清一件事,同时却生出另一疑问。
他所弄清了的一件事是,春凳娘对这位四全客苟步青的假“公”报“私”,其所以忍让不发之因,并非真的怕了这位第一副帮主,而且顾忌着帮规,以及那位正帮主,深恐对方也许真的在谈一件紧要公事,万一因顶撞翻了脸,正给对方以报复之口实也。
他所感到疑问的则是:既然有紧要公事相商,那么,先前在路上遇到时,这位四全客为什么不提出来?
是这位“四全客”当时“昏了头”?
如果此一猜测不对,那么,很明显的便是:此君赶回头,原想继续努力,不期意外发现另有其人在座,以致醋缸打翻,硬找莫须有之麻烦也!
不过,这位春凳娘亦非易与之辈,何况她位居第三副帮主,论身份她也不逊四全客多少,她业己极尽委屈之能事,底下这位四全客,如果虚弦无矢,提不出什么正经公务来,将也有一顿好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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