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峰目瞪口呆之余,不期然思忖道:“一名武林人物,就像他现在这样,如果能在这书斋中住上三年五载,不,天资优越者,一年半载也就尽够了,那时岂非立成一代圣手?”
同时,朱元峰又联想到另一个问题:便是这些手录秘本之内容如何?它们是否已确切录出各派武学之精华要义?
朱元峰知道,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
他是赌王门下,对师门武学,应较他人清楚,他现在只须抽出架上那册有关师门“鱼龙神拳”的秘本,稍微翻它三五页,便可明白了。
朱元峰迟疑着伸出右手,但是,稍一蜘蹰,旋又缩回,他这样做妥当吗?并不妥当。
偷窥他人珍藏,无论在武林或是一般社会上,都是一项不光明的行为。虽然人家放心让他来这里也许并不在意他的取阅,也惟其如此,他更应自行检点,人家尊重他,他便得尊重这份“尊重”。
朱元峰身躯一转,正待返回原处时,游目所及,忽见地上有一册散开的图拆,他俯身捡起一看,上面黑点与红线交错,黑点为人身穴道部位,红线则为气血运行经脉,“点”
“线”之间,附有箭头标示,箭头下面,则密密麻麻写着说明文字。朱元峰将散页顺折痕合拢来看时,扉面上是朱笔隶书:“达摩祖师手录秘穴图缮本!”
对了!书童小棋口中嚷的“秘穴图”,大概便是这东西。这本薄薄的“秘穴图”,显为“少林绝艺概要”之附册:小棋是冤枉那名青衣婢了,那名青衣婢并未顺手牵羊,只是不小心把它带出,掉落地下而已!
朱元峰摇摇头,心想:“这位小老弟真”
一念未已,院中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个声音道:“你未借书之前,它好端端的排在架子上,你借书走后,它跟着不见了,难道它长翅膀飞了不成?”
另一个声音道:“要不是我拿的怎么说?”
吵叫两人,正是书童小棋和那什么郑娘娘身边的青衣婢,这时又听小棋加大嗓门叫道:
“不是你拿的那么是我自己藏起来了?”
青衣婢哼道:“很难说!”
小棋跳脚怒吼道:“我是侍候谷主的人,连谷主都信任我和小琴,你,你丫头竟敢血口喷人?简直反啦!”
青衣婢似亦有所仗恃,冷笑道:“谁说你侵吞了?刚才,你输了棋,我在旁边多了一句嘴,安知不是你这位大棋士恼羞成怒,故意藏去一边找麻烦出气……”
嚷着,两人扯扭着来到书斋中,朱元峰含笑上前道:“两位别嚷了,秘穴图在这里,如要在下作见证,在下愿说:此一事件,两位均有不是之处!这位姑娘不应在取书时不小心将它带落地上;而这位小棋老弟,在兴师问罪之前,也似乎应该先查点一下。”
小棋瞠目一啊,接着如获至宝般,自朱元峰手中将那册秘穴图一把抢过去。他偷偷朝那名青衣婢溜了一眼,小小脸蛋上不自禁浮起一片红晕。
青衣婢怒容满面,指着小棋叫道:“现在怎么说?”
小棋缓步走向书架,漫应道:“怎么说?东西没丢,不再向你追究就是了。”
青衣婢嘿了一声道:“说得倒轻松。”
小棋放回秘穴图,霍地转过身去道:“不然待怎样?”
青衣婢冷笑道:“你说你是侍候谷主的人,侮辱不得;须知郑娘娘身边的人,也不容易任人诬陷;走!咱们到郑娘娘面前评理去。”
小棋这下是真的老羞成怒了,大叫道:“郑娘娘我没见过么?”
青衣婢寒着脸孔道:“那就走呀!”
小棋头一摆道:“走就走,嘿,什么了不起!”
与昨夜一样,书斋后窗下,这时正隐伏着昨夜那那原班人马:蔡姗姗,以及“申氏双刀”毒龙谷中的两名一等行刑手。
在室中小棋与那青衣婢争执期间,申氏老大自窗下那道细小的眼孔上移开面孔,连连摇头,似乎显得很失望地向另外两人传音道:“这一关,这小子可能又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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