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每三响后略作间歇,节奏虽然并不急促,但无形中似乎透着一种紧迫意味,令人听了,不自禁会生出惶肃感。朱元峰皱眉暗忖道:刚刚敲过一阵,现在怎又敲起来了?少林寺的钟声可真敲得动呀!朱元峰思忖至此,缓缓抬头向留下的那名知客僧望去,他想从对方神色上猜测这阵钟声的意义。
朱元峰抬头望去,不意对方早在瞪着他;只见那名灰衣僧人这时圆睁着两眼,脸色微呈苍白,额隐汗意,神情惊恐,就好像这阵钟声带来了什么可怖的惊讯一般。
朱元峰大吃一惊,心想:是寺中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故不成?
想着,不自禁走上一步,低促地问道:“贵寺是不是”
一语未竟,古柏参大的庭院中,忽自大雄宝殿方面遥遥出现了两列僧人。两列为首者身披大红袈裟,后面跟着的,袈裟一律为玄黄色,另外,在两名披红袈裟的僧人前面,则是一名年逾古稀,身躯高瘦,身披一袭深紫描金袈裟的长眉老僧。紫衣老僧双掌平托着一件物事,赫然正是他刚才交由那知客僧送进去的那只革囊中所藏之物,一尊金佛。
朱元峰又是惊喜,又是惶恐。在僧袍中,向以紫色为尊,大红次之,玄黄色又次之,再次为皂。青两色,灰色则为常色,位尊位卑者起居时均可穿着。现在这名高瘦老僧,既能紫衣加身,不消问得,必为达摩院首座长老,亦即目下代行全寺掌门职权的心止大师而无疑了!
以他朱元峰今天的年龄,他怎当得起这份隆重大礼?
所以,朱元峰不待心止大师走近,连忙快步迎上去,深深一揖道:“晚辈冒昧……”
心止大师止步约住身后众僧,先将金佛及革囊双手交还,然后退出一步率众僧举袖膜拜于地道:“贫僧心止,谨此参见十绝掌门人。”
朱元峰忙不迭闪身相扶道:“大师快快请起!”
心止僧拜毕起身,合十当胸,微微一笑道:“金佛上一代主人,曾于三十年前,来本寺讲过一次金刚经,并于本寺收下一名记名弟子,那名记名弟子,便是贫僧,所以,贫僧与少侠,算来尚属先后同门呢。”
朱元峰一啊,不胜欣悦,当下便待以同门之礼,重新相见,心止大师伸手一拦,含笑道:“掌门人不拜,古礼皆然,何况贫僧只是一名记名弟子?还有,少侠大概姓朱吧?”
朱元峰微笑躬身道:“大师好眼力!”
心止大师欣然道:“本寺掌门人心缘师兄自北邙归来后,曾对少侠举述甚详,是以贫僧适才一眼便看出少侠可能即为心缘师兄口中所说之金星武士,贫道老眼不花,总算猜着了,朱少侠忽然莅临,是否有事见教?”
朱元峰乃将南阳镖局,这次于伊川通达客栈,失落大批镖货的经过,简略他说了一遍。
心止大师听完,沉吟了一下,遂即转头向右首那名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人说道:“静修,你去膳堂叫清正来。”
朱元峰微微一愣。心想:少林目前的排行是心、静、智、清,明五个字,所谓“清正”
显然只是一名四代弟子,这位与自己师门说起来还有一份渊源的少林代理掌门人,怎么这样不重视这件镖货失窃案?
心止大师似己看出朱元峰心思,微笑道:“现在去叫来的这名清正僧,系本寺一名挂单行者,自三年前落脚本寺后,因受掌门师兄看重,故一直留在寺中,循其自请分配膳堂执役,这位清正僧修的是大乘宗,戒持虽然欠严谨,一身武学却极高深,他因为负责本寺之采办,经常下山,对附近一带人物风土亦较他僧熟悉,所以,贫僧想先找他来问一问,看能否先由他口中获得一点眉目。”
朱元峰恍然大悟,轻噢道:“原来如此……”
正谈说间,那名静修僧业已去而复返。心止大师因见静修一个人去,还是一个人回,不禁深感诧异道:“清正不在么?”
静修俯身道:“清正不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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