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爷名叫王金策,三十五六岁,人很和气,谈吐斯文,郭南风很敬重这位师爷,交谈之下,才知道这位师爷是麻城人,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亲,一位寡嫂,家道非常寒素,郭南风暗暗盘算,已经有了另一番计较。
另一边,郝善人带着四名武师刚走进后院,便碰上那两位护送赵武师的武师迎面走来。
其中一名武师道:“赵武师请东家进去一下。”
郝善人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那名武师低声道:“赵师父说实话了,他不是闪了腰,而是中了那小子一记飞脚,他说那小子来路不善,要东家小心一点。”
郝善人哦了一声,急忙向一间厢房走去,厢房里赵师父躺在一张藤榻上,身上盖了一条厚毛毯,人在不断呻吟,呼吸很急促,似乎相当痛苦。
郝善人快步走过去道:“赵师父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城里找个大夫来抓药?”
赵姓武师勉强振作一下,苦笑道:“不用了,不怕东家笑话,赵某人是着了道儿了,那小子……那小子……我担心跟黄梅那个丫头可能有点渊源,您……还有冯师父,可要小心点才好。”
郝善人转身向另一个红脸壮汉望了一眼,皱眉道:“你意思是说……”
赵武师在榻上咬牙挪动了一下道:“我是这样猜想,大概错不了,东家如果不相信,可以在晚饭酒菜中做点手脚,然后拿下来好好拷问一番,我怀疑这小子没安好心眼。”
郝善人沉思着点点头道:“唔,这样也好,如果这小子是从黄梅来的,就决不能让他小子活着走出去。”
转眼之间,天色渐渐黑下来了,郝善人朝那名红脸的冯师父道:“老冯,你到厨房里去,上菜时用两种碗盘,圆盘子圆碗,尽量放在小子面前,里面另外加点调味料。”
冯师父点点头,表示他听得懂调味料的意思。冯师父走后,郝善人又道:“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过去了。”
被郭南风震伤手臂的张师父,心情欠佳,自愿留在厢房里陪伴碎了股骨的赵师父。
郝善人点点头,也不勉强。接着,一行便往前厅走来。
前厅中摆了-张大圆桌,八副杯箸,八张座椅,两壁四支巨烛,宽敞干净,气象豪华。
就是在扬州请客,这种场面也很少见。
郭南风自行走江湖以来,没有暗算过别人,也很少被人暗算,今晚见了这种排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他名义上是来郝府求职的武师,而且已在无意中伤了府中两名护院,他所表现的武功也并不怎么出色,郝大爷有什么理由要以这种大排场来款待他?
不过,就算郝为善有什么奸谋,他也不在乎。
他想借比武先收拾掉几名武师,是为了安全着想。如果此路不通,他说不得只好扯破脸皮,来个开门见山了。
如今在座的,是郝大爷,王师爷,五名武师,以及郭南风。
用菜之前,大家先互干了一杯酒,酒是同一把壶里倒出来的,郭南风知道酒里大概没有花样,便爽爽快快跟大家干了一杯。
接着,郝大爷举箸让菜,郭南风采用的方法更简单。郝大爷的筷子伸向哪里,他的筷子也伸向哪里,郝大爷挟了菜,直接送进嘴里,他便跟着照吃不误。
郝大爷虽然不知道郭南风已起了戒心,却对郭南风的有样学样,一点办法没有。
如此虚情伪意的敷衍了片刻,最后,时间一久,郝大爷的耐性大概也磨光了,他似乎觉得对付这样一个刚出道的后辈,实在用不着如许费事,便声称要去后面换件衣服,失陪一会儿,马上就来。
这当然又是一个暗号,它等于告诉那些武士,我这一走,你们可以动手了。
郭南风当然也有所警觉,当郝大爷离去后,他含笑向那五名武师扫了一眼道:“上次去黄梅,是哪两位陪郝大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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