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深山僻谷中,又值风雨之夜,他们就是笑破了喉咙,也不怕被人听去。
而他们一笔交易,就捞了十五万两银子,赚得既多又轻松,又叫他们怎能不高兴。
他们自蒙面人离去后,能忍这么久,才爆发出来,这份克制功夫,已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了。
两兄弟笑了一阵,常大忽然收住笑声,又叹了口气道:“要早晓得这位吉公子出手如此大方,我们应该再多‘灌’一点‘水’才对。”
常二也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这位公子爷实在招惹不起,就连你说出三十万两这个数目时,我都有点心惊肉跳的。”
常大道:“这一点倒可以放心。”
常二道:“为什么?”
常大道:“像这一类的交易,卖主永远不会让买主知道身份,除非他无意成交,否则我们无论开出什么价钱,他都只有听我们的。”
常二道:“很好,你的心肠太软了,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你让我来。”
常大点头道:“好,这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谈,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该休息了。”
常二闭起一只眼睛,歪歪嘴巴,带着笑意道:“对,我们该休息了。”
然后,他们就熄了灯,走向一张大床。
他们走向床,却没有上床。
他们走到床前,双双伏下身子,掀起一条草席,先后钻入一个地洞。
洞里是条地道,前行不远,有道秘门。
按钮打开这道秘门,便从遥远的地腹中,隐隐传来一阵丝竹之音,以及一群娇娃们清脆悦耳的嬉笑逗闹之声。
(二)
第二天黎明时分,战公子回来了。
这位武林八大名公子中排名第三的战公子,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身上下,衣服完全湿透,真是活像只落汤鸡。双腿齐膝以下,一片泥污,连衣襟脸孔上,都给泥水溅得一塌糊涂。
他一进门,就大嚷不停:“姓丁的,你过来,咱们兄弟来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老骚包揉揉眼皮,起身道:“什么事叫得这么凶巴巴的?”
战公子道:“小子真会坑人。”
老骚包看到他那副狼狈样子,心里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当下忍不住笑,道:“那小子跟你一起出发,也是一夜没有回来,怎么样?没有找到宫姑娘?”
战公子恨恨地道:“那地方路径我既不熟,又不晓得二鬼住的方向,东摸西闯,转了大半夜,结果连鬼影子也没见到半个,跟斗倒是着着实实的摔了好几下……”
门外有人大笑接口道:“我早说过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吃不得一点苦,现在服气了吧?”
战公子沿鞋帮子上刮下一团烂泥,转过身子,出其不意的一弹,道:“算你行,下次你去!”
丁谷身子一闪,身后恰巧有人匆匆走过来,泥团不偏不倚,正好弹到这个人的衣襟上。
战公子头一抬,脸孔登时涨得通红。
被他弹中泥块的人,正是宫瑶。
不过,宫瑶并没有生气,她拨去泥块,走进屋子,朝战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两眼道:
“昨夜你去北邙找过我?”
战公子一张面孔红得厉害,结结巴巴地道:“都是小丁害人……”
宫瑶笑道:“你找不到二鬼住处是不是?这并不稀奇,我也是花了两三天功夫,才找到的。”
老骚包怔问道:“宫瑶姑娘既已找到二鬼,可有什么新发现?”
宫瑶不答又问道:“包老可知道,目前江湖上年轻一辈的高手中,有位吉公子是何许人?”
“吉公子?”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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