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
沙如塔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如果这种事可以公开评理,我沙某人一定会问对方两句话。”
罗老太爷道:“你准备怎么问?”
沙如塔道:“我会这样问,依你们说,人是花酒堂的人杀的,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一条苦肉计,一定不是你们自己派人干的好事?”
罗老太爷一拍大腿道:“不错,做贼的喊捉贼,这种鬼把戏,江湖上多的是。”
罗老太爷高兴极了。他过去看重这位沙大总管,看重的只是后者的一片赤胆忠诚,以及一根威力无比的杀人枪。
他显然一直都疏忽了这位沙大总管对剖析事理方面的惊人才华。
唐老夫子靠在太师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罗老太爷对这位西席夫子漠不关心的态度很不满意。
他转过头去,本来是想唐老夫子帮着他对这位大总管赞称几句,如今见对方闭着眼皮,只好又转向沙如塔道:“那么,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沙如塔道:“调配人手,随时应战。”
罗老太爷皱起周尖,似乎有点失望道:“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沙如塔道:“最好的法子,只有这么一个。”
罗老太爷道:“这种法子,怎能算是好法子?”
沙如塔道:“对方心里清楚,花酒堂没有他们要的凶手,所以也绝交不出凶手,他们最主要的用意,就是制造一个借口,好向花酒堂发动攻击。”
罗老太爷道:“凭他们黑刀帮,也有这种力量?”
沙如塔道:“所以我们应该先行部署,到时候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大家看看花酒堂并不是纸糊草扎的。”
罗老太爷点头道:“有理!”
(一)
久雨初晴,阳光普照,大地一片灿烂。
灿烂的阳光照盖邙山灵帝陵寝,照着灵后那片浅谷,也照着谷地上那片古林。
林阴深处,邙山二鬼坐在茅屋前面一块平放的大石上。
初夏午后的阳光从树缝间射下来,令人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两兄弟分别一手抓着一只香喷喷的烤兔腿,一手握着一把小酒壶,一口酒,一口肉,游哉游哉,恰然自得其乐。
忽然间,两名猎人装束的青年自山坡上飞奔而下,转眼来到茅屋前。
一名褐衣青年惊呼道:“这里有人。”
另一名蓝衣青年道:“北邙深山中有人居住,倒是一大奇闻。”
褐衣青年道:“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一定是奇人。”
蓝衣青年道:“不是奇人,就一定是怪人。”
褐衣青年道:“菩萨保佑,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是人就好,只怕不是人。”
蓝衣青年道:“人有人样子,我们再走过去一点,看看就知道了。”
邙山二鬼心里很不高兴。
这里是他们的小洞天,除了少数几位有身份的雇主,他们一向讨厌陌生人随便闯进来。
看到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会打从心底涌起一股被侵犯的感觉。
只要两兄弟有了这种感觉,那些于无意中踏进禁地的人,便只有一个下场。
喂鹰!
他们隐居深山中,除了女人和酒,几乎没有任何娱乐。
所以,以人肉喂鹰,便渐渐成了他们的娱乐项目之一。
当他们将人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抛向天空,眼看着那些兀鹰以优美的姿势一掠而过,以快得无法觉察的动作攫走向块时,他们认为那是天底下最最刺激的一种享受。
两兄弟一看到这两名青年人,立即就想起那些整天盘旋在邙山天空的兀鹰已很久没有喂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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