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乐恳挚答道:“如有所命,贫僧当赴汤蹈火。”
苏雨山面露感激之色,慨叹一声道:“在下五年来因困疚于心浪迹深山大泽,心灵无时不在煎熬中。最近无意在南越获讯,说是当年失陷在玉钟岛上的前辈好友并未身亡,所以在下兼程赶来。北上途中,默察武林形势,似乎蕴含着即将发生之巨变,两股逆流在暗中逐渐增涨。……”
尚乐惊诧道:“哪两股逆流呢?”
苏雨山答道:“一为峨嵋耆老牺云禅师及掌门金顶上人,为记恨在下当年擅闯千佛顶禁地盗符折辱之耻,欲在武林中兴风作浪,凡与在下交往者均是他们对头。”
尚乐听得一怔,道:“峨嵋山有不少高手与少侠论文倾仰。难道他们不极力劝阻,任栖云、金顶上人倒行逆施。
为各门派所不齿么?”
苏雨山答道:“武林中人谁敢触犯叛门之罪。还有,观主不是说过邱元与峨嵋大有渊源,是吗?如非峨嵋倒行逆施,怎么会与巨盗有所勾结呢?”
尚乐点头不语。
苏南山又道:“峨嵋一派,在某人心中尚居于次要地位,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鬼影子肖七身后之人。他弃置海岛,迁入中原,必定有所图谋。相托观主者,即暗中侦探此人是何等人物,并在不露痕迹中煽惑他们与峨嵋形成水火之势,以免中原精英沦于浩劫……”
继而,他压低嗓子相托尚乐数件重要大事情。
尚乐凝耳倾听,不时颔首。
苏雨山说完,苦笑一声道:“在下此去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必重返中原。若遇上昔年旧好,代在下致意。”话音未落,身形一闪,苏雨山便不见了。
尚乐急道:“少侠慢走,贫道还……”
说话问苏雨山已窜出室外,只见长空月明,银河云淡,凉风习习,哪里还有苏雨山身影!
尚乐深知苏雨山武功卓绝,轻功举世无双,追去也是枉然,慨叹良久,才回转室中。
湘江之滨,绿草如茵,碧水中涵,远山如黛,帆影片片,水鸥逐飞。
湘阴县里滨江有七八户茅顶村舍,除有一家门前摆几副座头,供路人歇足纳凉,兼且卖酒卖菜外,其余均是捕鱼为主,门前铺晒网具。
三、四副座头均有人坐着,都是肩挑贩夫之流,担罗摆置一旁,裤管卷在膝股之上,敞开胸膛纳凉,一足跨在凳上,手执大碗酒,狼吞虎咽地吃着。
那开店汉子三旬上下,浓眉大眼,虽是一身庄稼装束,却不象是个村民。他招呼了客人后,即背倚树干,绞抱着双臂,一双大眼珠骨碌碌地来回眺望远处。
忽地,只见他目光似乎一惊,环抱着的双臂垂了下来,腰干挺着。
由他目光望去,数十丈外现出一条身形,迅疾如电火掠过,到得临近,脚步立时放缓,只见是一形貌威武,须长及腹,身着一雪白长衫的老者。这人径向一副空座头走来,目光也不望一望汉子.移凳端坐,恰似一过路人模样。
开店汉子大步趋向老叟身前问道:“客官要用点什么?”
老叟冷冷答道:“上好的酒打上五斤,菜肴送上几盘。”
汉子称诺离去。
这时,老者用冷峻的目光缓缓扫视了四座一眼,复又低目垂首,似在思忖什么?
汉子送上酒菜,老者低声问道:“罗泰他们还未有讯息到来么?据总瓢把子说,山主为此大为焦急。罗素已逾期三日,若明日不至,总瓢把子可要亲自出马了。”
开店汉子亦低声问道:“罗泰该不要出岔子了吧?看来山主极为重视此物,罗素为人狡黠,山主为何不亲自出手,将此重任托付罗泰,殊为不智。”
老叟面目一变,沉喝道:“你敢妄肆批评山主,你有几条性命!不过你所说罗泰在途中出岔子倒极为可能,不然……”
老叟言犹未了,目光投向远处,急急立起,改口道:“罗泰来了?”遂离座往江畔行云流水般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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