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吴秀云放平之后,捡来一束干柴树皮,亮开火招子,燃起一堆火,就在火前沉思。
他想起智狐常柏呈的话,武林之间,最是云谲波诡,有很多事井非全仗卓绝武功可操胜算,须机智权谋并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几月经历,果然不假。今晚所见尤可证明。以环宇三绝的登峰造极的武功,还须依仗诡毒心术互相克制,不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慨。他又想到,吴秀云醒来后如何解释,如何巧布离间之计,使吴峰与邱道岭自相火拼,甚至使峨嵋诸人与邱道岭互相猜忌,各不相容。忽然想到:“我不妨暂返螺旋谷中,问计于常柏呈,较为万全。”
他伸出手点向吴秀云,姑娘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卧在一山洞中,身旁不远生着一堆火,岳洋蹲在火旁沉思,诧异道:哦怎会在此处?”
岳洋一听,“啊”了一声,道:“姑娘到底是醒过来了,真险。”
吴秀云眼中露出惊异之色,道:“我怎么了?”
岳洋道:“姑娘前受十方阎罗邱道岭制穴,伤势并未全愈,突运真气,立即发作,如非在下紧急施救,只怕姑娘已遭不测了。”
吴秀云将信将疑,一挑双眉道:“这又要感谢你了,我爹呢?”
“他与十方阎罗邱道岭两败俱伤,后又暂时说和,各奔前途。”
吴秀云道:“我爹从未作事半途而废,你是存心欺骗我,你莫非是另有存心不成?”
岳洋脸上一红,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请从此别!”
立即转身欲向洞外走去。
吴秀云娇叱道:“且慢。”
岳洋回过身来问道:“姑娘还有何话说?”
吴秀云道:“非是我所疑你言不实,怎奈事实不可无疑,方才我欲窜出相助我爹,分明你不愿我现身,猝施暗算,哼,你还以为我不知道?”
岳洋很尴尬,正色道:“姑娘一口咬定,在下分说亦是徒然,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吴秀云冷笑道:“你能走么?”手一伸,五指如电,向岳洋“肩井”穴抓去,手法奇快无比。
岳洋脚步一错,让开姑娘来势,反身如离弦之箭穿出洞外。
他穿出飞瀑水帘,刚站在乱石上,姑娘疾如影子般随形跟至,面罩浓霜,忿然抢攻出手。
男女之间的心情微妙之极,吴秀云对岳洋有说不出的感觉,是爱、是恨,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岳洋举动可疑,言语闪烁,似不利他们父女两人,尤其是岳洋对她自己若即若离,最伤她的心。
此刻,岳洋施展“玄天七星步”闪避,毫不还手,井正色道:“姑娘难道不嫌此举咄咄逼人,是非不分吗?”
吴秀云铁青着脸,一语不发,掌势凌厉,如骤雨怒潮,招招不离重害要穴。
岳洋按耐不住,右掌一式“分叶摘桃”拨开姑娘攻来双掌,迎胸欺入,正要到胸前之际,忽地一沉一翻,一把扣住了姑娘“腕脉”穴。
吴秀云只觉遍体酥麻,真力逆攻,不由“嗯”了一声。
眼里顿时流露出怨愤悸惊之色。
岳洋扣住了吴秀云的腕脉穴,不由失悔自己轻率粗鲁,真是打蛇不死反成仇,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如放手抽身远走,少女心窄,必引起轩然大彼,全盘计策定荡然而废,再图补救已嫌太迟,倘然挟持吴秀云返回螺旋谷中,千里长途,一路上非但多有不便,而且极易遭歹人之毒手。
他脑中想着,不由生起快刀斩乱麻之决心,暗道:“成大事者不计小节,何能畏首畏尾,自乱脚步。”遂五指一带,姑娘一个娇躯不由自主地倾入他的怀中,左手点了她的三处穴道。
吴秀云只觉全身不能动弹,岳洋此种举动使她魂飞天外,花容失色,颤声道:“你要……做……做什么?”
岳洋微微一笑,将姑娘一挟,返身又进入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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