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平剑眉一挑,狂笑道:“朋友,少爷既敢伸手,就不怕讨债。请报上名来,少爷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中年人放声大笑道:“江小平,你父子二人一败于火焚,烧得仅以身免,再败于云梦,被砍断一臂,威名赫赫的一帮之主,被抬着向峨嵋鼠遁。我范白虽然无名末学,半辈子闯荡江湖,从来未有过这等奇耻大辱。倘还有点羞耻之心,就该隐姓埋名,勤练一点绝技,誓报此仇……”
话犹未尽,江小平已面红耳赤,目露凶芒,大喝道:“住口。”
三才阁主面寒如冰,身形缓缓走出,向范白逼来。
范白顿露紧张之色,刀锤并举,蓄势待击。
突然远处飘来一声冷笑道:“峨嵋名宿,一代高人,竟执迷不悟,自甘堕落,与狐鼠为伍,狼狈为奸,晚节不坚,可悲可叹。”
三才阁主受此当头棒喝,不禁骇得退了一步,暗中沉声道:“阁下何不现身,老朽就要领教。”
“‘领教’二字,愧不敢当。望阁主勿开杀念,保全性命要紧。”说时,暗影中走出的正是那前次所见面目冰冷,手持扇子的儒衫中年文土。
江胥卒江小平父子二人一见此人出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神骇极,身形缓缓倒退了开去。
儒衫文士笑道:“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头来不自由。
你们奔波江湖,不就是为了搜寻区区在下吗?怎么见了面却又畏缩了?”
这话说得过于刻薄,任他泥菩萨也要发土性,何况江小平心比天高,狂妄自负,不禁胀得脸色铁青,厉声喝道:“谁惧怕你。”五指一撩襟底,抽出不及两尺、寒气逼人的一剑。
儒衫文士冷笑道:“慢来,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之事终需清结,暂且不算。急需问你还血债的尚另有其人,你若先死在我的手下,岂不叫人心念落空?你放心,我谁也不帮。”
江小平先还认为儒衫文士与范白等人同路,闻言不禁心中略宽。
范白趁机抢步上前,喝道:“江小平,七条人命待你一并偿还!”
江小平狞笑道:“好!”震腕撒出一片银星。此时,身后忽地窜出华山屠龙刀李少怀,高声道:“少帮主,杀鸡焉用牛刀,这一阵李某出战。”
江小平急撤剑式,说道:“李老师还须当心一二。”
范白也不多说,飞锤稳住不动,手中刀急卷而出。
李少怀冷笑一声,健腕一振,挥刀迎去。
两人出式奇快,迅如闪电,展开了一场激烈拼搏。
这时,儒衫文士暗向平儿示一眼色。
平儿已知那儒衫文士就是岳洋,示意自己对付江小平,三才阁主及江胥卒则由岳洋看住,略一颔首,目不转睛盯住江小平。
平儿身后忽地扑出数人,向李少怀扑去。
火麒麟诸衍喝道:“无耻匪徒,以多胜少吗?”纵身迎去,跟着五台迫天神剑刘元吉等人相继扑出接着。
只有葛氏兄妹稳住不动,冷眼旁观。青衣少女频频目注儒衫文士,似想找出来历,不时与其兄低语。
此时,三才阁主脑中思绪纷乱,感慨万千。他想:“自己数十年未出神楠谷一步,奈掌门人令符见召,不能不出,是非不分,狼狈为奸之机是罪有应得。”不由暗叹一声。
突然,场中一声惨叫,只见屠龙刀李少怀口喷鲜血,身形飞起二三丈高,断线之筝般坠下,绝尘而死。
原来李少怀与范白功力相差无几,打了个半斤八两,但范白左手一柄钢锤一直未见使用,便保存了三分真力。
他乘李少林防之不及,软柄飞锤已如电光石火打出。这锤身软柄竟是伸缩自如,一投出手,可展长两倍,李少怀怎虑及此,见状大惊,急往身后跃时,钢锤已击中后胸,心脉震断而死。
片刻之间,双方互有死伤,但在人数上一比,显然江小平这方面吃亏,尚且不知平儿这方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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