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药,灵得很,包治包好,……现在怎么样?”
“不痛了。”
“直起腰来,手拿手,好好的吹口气试试看,是不是好得多了?”
妇人犹疑着依言试了一遍。
妇人试毕,偏着头想了一下,突然惊叫起来。
所有的人,齐都吓了一跳。
“好了,好了,”妇人快活地喊着,笑着,喘息着,一面擦着喜极迸流的眼泪:“活菩萨,菩萨保佑您活到一百廿岁。”
病和尚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喃喃地道:“一死万事了了,和尚罪孽深重,怕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病和尚音低声哑,这几句话,出请自言自语,而且内含禅机,一般人当然无法领会。这时候,为了这位中年病妇所显示的奇迹,所有围观的闲人,全都惊讶十分。司马玉龙当然也不例外。
众人惊讶的,是这位病和尚草药的神功。
司马玉龙惊讶的,却是这位和尚的绝世武功。
病和尚在妇人服下药丸,藉指向妇人病痛之处,伸出右手两个指头在妇人胸前随便几指,时间虽然短暂,却早将妇人的“气门”“玄机”“将台”“期门”“七坎”等五大要穴的气血凭本身真力造空疏通,这种手法,要瞒一般江湖人物还可以,司马玉龙的目光是何等锐利,在他这位大行家之前,这一手,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本来,气喘心跳,茶饭不思这几种情形,是年老人的通病,其原因都出在,年老体衰,气血不顺,若一旦由一位内家高手为他们以本身数十年聚集的功力加以略为调理,那还不手到病除?
“活菩萨,”这时,妇人涨红着脸,低声道:“这,这要多少钱?”
“你给得起多少就多少。”病和尚漠然地垂着眼皮道:“不给也行。”
妇人在怀里掏摸了好一会儿,然后在木桌上放了十来个制钱,福了又福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玉龙发觉有人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以为是身旁的闲人,不经意地回头一瞥,这一瞥,可将司马玉龙怔住了。
身旁,一人正朝他扮着鬼脸微笑。
此公久违了。
此公生做怎么样一副相貌呢?
只见他,五短身材,圆圆脸。疏眉细眼,荔子鼻,蒲包嘴,人长得白白胖胖的,颇有一种团团富家翁的气派……朋友,还记得他么?是的一点不错,正是他!他正是北邙双绝之一的“笑脸弥陀韦吾”!
笑脸弥陀的身材本来就不高,这时不知他是有意抑或无意,偏又站在一个渔人装束的大个子身后,他固然看不到前面的那个病和尚,而那个病和尚却也一样看他不到。
司马玉龙过去在黄安,曾听玄清道长说道,笑脸弥陀的武功源出以前九大名派之一的邛崃派,且因他父亲于无意中得到一本邛崃派绝学秘笈,是以笑脸弥陀的武功,并不在北邙掌门天龙老人之下,从双绝初入北邙,天龙老人曾以掌门一席相让的事实,便可窥见一斑了。
因为此公游戏三昧,平易近人,诙谐可喜,司马玉龙对他,有着极为良好的印象,此时此地,一旦相见,司马玉龙如何不高兴?
当下,司马玉龙剑眉倏轩,含笑便欲招呼。
笑脸弥陀右眼骤闭,摇摇头,以传音功夫细语道:“我在庙内,回头见。”
说完,又扮了一个鬼脸,打人丛中一钻,倏忽不见。
司马玉龙为笑脸弥陀这种孩子般的举动暗感好笑。他重新正过身来,向前望去。
这时,无巧不巧地病和尚也正好向他望来。
病和尚的双目,虽仅睁开一道细如针鼻的狭缝,但看在司马玉龙眼里,他已明白病和尚不肯将双目完全睁开的原因。病和尚眼中那种细如针芒的精光,令司马玉龙暗暗心惊,他知道自己目中的神光如果落入对方眼中,对方也将一定会有相同的感觉,笑脸弥陀既然对此人回避,此人之身份,便得存疑。经过侯良玉的故事,他得到了教训,一些表面上的小善之举,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真正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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