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们又可以知道,我们并不是南海一枝花的敌人,同样的,南海一枝花也不真是我们的敌人,所以说,南海一枝花的武功再高一点,也并不十分可怕……诸位想想看设若玄清微言幸中,岂非大值吾人宽慰?
室内,紧接在落针可闻的寂静后面的,是一阵雷鸣的彩声。
“且慢,”玄清道长双臂微挥,待众人停声之后,继续说道:“此去九嶷山途中,玄清尚有一点顾虑,尚望各位注意及之……尤其是司马少侠、闻人少侠、以及华山梅掌门人三位……那便是,南海一枝花可能指使门下,由天地帮徒协助,对吾辈暗施手段,以为要挟那位仇大侠的借口……这一点,从司马少侠和北邙韦侠在城陵机的遭遇,以及对方对司马少侠之熟稔,可窥端倪……由于对方年事甚轻,虽系奉命行事,但他们会选年龄相若的三位少侠下手,却极可能。”
众人点点头。
玄清道长继续说道:“俗云:名师出高徒。以南海一枝花在武学上的成就,经她老人家调教出来的门下,身手自属不俗。吾辈来日如遇上此等事,一定得小心应付,不可丝毫大意,这是分内事,尚在其次!另一点,应该特别注意的,便是不可任性。纵令来人武功在我们之下,假如确定了她们是南海门下,我们便须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容忍……我们不应该将一个疑敌弄成真正的劲敌,自求纷扰。”
众人甚以为是。
最后,玄清道长道:“至于此去九嶷山的走法,以及人员的分配,仍请慕容老前辈筹划为宜。”
玄清道长说罢,一揖归座。
“果然不愧羽衣诸葛之称,见解之周详,着实令人钦佩!”天山毒妇笑赞了一番,然后朝众人正容说道:“此去九嶷,虽然以顺着湘水南下较为便当,但我辈皆不习水性,易为敌方所乘,而且,联络与呼应上,也欠方便。所以,我们仍以走官道为宜。至于人员的分配,大可不必。因为,大家知道的,我们今天的岳阳之会,早为该帮所知,我们再谨慎些,也是多余。这一路,大家高兴怎么走便怎么走,只要月底能在九嶷北麓的宁远会合,也就可以了。”
于是天山毒妇吩咐取来纸笔,提笔在纸上定了“追踪可疑人物”、“求援”、“回避”
等三种暗号,给众人传阅了一遍,然后交给司马玉龙道:“不早了,我们暂时各散……这个,少侠等会儿给韦、方二快看看。”
这时候,天已三更。
众人相继下楼。
司马玉龙走在最后,他朝前面诸人望着,不知道跟哪一个走去是好。
上清道长是他的始业思师,天山毒妇是他情侣的祖母,他想慰问正果老禅师的少林惨变,他又想趁此机会告诉一瓢大师有关衡山七老的不幸消息,天龙老人是他景仰的人,昆仑驼跛二仙翁也是他景仰的人。
他喜欢和笑脸弥陀走在一起。他更有一点离不开玄清道长。
很久很久了,他还没有跟玉清道长交谈一言半语……他,8渴望私下见见华山五剑,以及……以及华山一朵梅。
他木然地将那张记着暗号的纸片交给笑脸弥陀和跛仙翁方武。
他痴立着,像一段木头……直到远处更鼓传来,他才蓦然惊觉,偌大一座岳阳楼前,夜风徐徐,月色迷蒙,冷清清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拖着一条悠长的黑影,孤立在那里。
司马玉龙四面望望,解嘲地微微一声苦笑,然后举起了脚步。
他掉头向东,朝城中走去。城中,一片死寂,灯火全无。他在一条大街上停下脚来,心想,他们都到哪儿去了?我又将往何处是好?
想了一会儿,不得主意,只是提起脚来,继续往前跑。
就在这个时候,转弯角的一家店门中,隐约透出一丝烛火,他走过去,抬头一看,月色下,只见店招上写的竟是“如归老栈”!
司马玉龙心中大喜,连忙走上去,轻轻叩着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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