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失声道:“那是铁的事实,谁也更改不了。”
司马玉龙迷惑地又道:“那么,师叔的见解不是还很正确么?”
玄清道长复叹一声道:“正确?唉,现在轮到公孙老儿的见解正确了。”
闻人凤也不禁插口道:“家兄难道真个死在衡山派自己人的手上?”
玄清朝闻人凤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样说还嫌太笼统了点,假如只能证明令兄是死在衡山派的人手上,那并不能显示出公孙老儿比我玄清高明多少。”
玄清道长静静地又道:“公孙老儿不惜押下自己的头颅,就因为他老儿自始至终就认定玉龙独闯紫盖峰,伏虎尊者暗下毒手是为了杀人灭口,而现在,经过玄清半月来察访,证实了公孙老儿确有先见之明,其观察之锐利,确在我这个空有羽衣诸葛之称的穷道士之上。”
司马玉龙和闻人凤齐声惊呼道:“杀人者真是伏虎尊者?”
玄清道长冷笑道:“错了,应该这样说,伏虎尊者不但杀了人,他也盗走了上半部大乘神经。”
两小愕然相顾,做声不得。
玄清道长继续说下去道:
因为我认定清理这件公案必须自原发之处着手,所以,我下得武当后,便一径来到了这里黄安。我先在这里打听了四五天,毫无眉目,便又赶去新州,我光顾新州第一家饮食店,每次都在结账后多给小费,然后讨一杯清茶坐着找一个伶俐的伙计闲聊,问他们在今天午后有没有见到一个瘦而且长的僧人打尖?这样一连问了五六家,终于在南街上一家“悦宝斋”的小店里给我打听到。
伙计说:“道长,你打听的僧人不是两位么?”
我当时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应道:“对,对,是两位,一位是瘦瘦长长的,一位是——”
我说到这里,故意顿住。
伙计道:“因为那俩佛爷忌了荤腥却不忌酒,我透着奇怪,稍微留了点意,所以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另一位来得迟一点,人生得矮小肥胖。”
我连忙接下去道:“可是在两届夹心处有着一颗朱砂红痣的那一位?”
伙计朝我望了一眼,奇怪道:“您怎么知道的,道长?”
我故意笑道:“我不知道怎么会问他们来过这里没有?”
伙计点点头道:“后来的那一位好像是位高僧。”
我道:“你怎知道?”
伙计道:“我怎不知道?吃我们这碗饭的,就考究个手快眼明,观气望色,以便奉承迎合……我怎不能知道的呢?”
我道:“对呀,你怎知道的呢?”
伙计笑得一笑,颇为得意地道:“先来的那位瘦长僧人人很拘谨,他只要了一份素菜一个素汤,两碗大米饭,行色匆匆低头紧吃,仿佛有急事在身,吃完了还要赶路似的。这位僧人才吃得一半光景,那位矮小肥胖,眉心有着红痣,异常精神的那位俗人进来了。两人相见之后,双方都似乎显得很是惊讶,好像他们虽然早就认识。却不是做一路行走的。那位先来的瘦长僧人对那位后来的短小肥胖的僧人执礼颇恭,他见到了他、连忙放下了碗筷,起身深深唱了大喏,随即垂手偏立一边,让那位后来的僧人上座。后来的那位借人也不客气,一径在上席坐了,然后招手吩咐先来的那位僧人在打横坐下。两人坐定之后,胖俗人叫了很多素菜,还吩咐烫了一壶酒。”
我听到这里,本有很多话要发问,例如:那时候是什么辰光?瘦长僧人有没有喝酒等等。可是,我第一怕伙计被我问多起疑,不肯实说。又怕打断了他的兴头,说漏了其中重要的环节。所以,我只微笑着,唯唯诺诺地点着头,用无言的暗示,鼓励着他一气说下去。
想不到我担忧是多余的,那个伙计异常健谈,在下文他将我想问而未问的几个问题,都给我一一解答了。
他接着说下去道:“那时候已近黄昏时分,我送酒去时,顺便也送了一盏灯。借着灯光,我看得很清楚,那位胖僧人从我手上接过酒壶时。那位瘦长僧人似乎颇为吃惊。也许由于身分尊卓有别,那位瘦长僧人虽然很吃惊,却尽量避免让那位胖僧人看到他的吃惊神色,我亲眼看到他将头别转,用僧袖掩到嘴上故意干咳了两声。这时,那位瘦长僧人似乎已经吃饱了,但他并未起身,他仍打横静坐一边相陪,仿佛那位矮胖僧人不叫他起来他就不能起来似地。很快的,那位胖僧人将一壶酒独自喝完了。喝完之后,他吩咐我再烫一壶。我送上第二壶酒,转身离去之际,我听到身后起了一阵轻微的争执,由于身份关系,我不便回过头去张望,但我可以从二人语气中听得出来,好像是那位矮胖僧人叫那位瘦长僧人也喝一杯,而瘦长僧人婉言推辞,矮胖僧人感到不快,在出言相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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