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毅然答道:“见机行事。”
玄清道长道:“君山既为天地帮总舵所在,你一人前去能济得甚事?”
司马玉龙道:“玉龙此去,并未抱着必得神经之心,因玉龙容貌已改,如能在无意探得该帮一点详实情报,提供各位师长参考,不也强过仅在黄安一带徘徊观望么?”
司马玉龙既有此等抱负,身为师叔的玄清道长自不便再说什么。当下将头微点,道:
“也好,你就先去吧。但已知的几个天地帮中人物,无不手狠心辣,毒若蛇蝎,此去务必小心在意,可行则行,切忌凭气血之勇行事,师叔将于短期内与本派取得联络,随后就到。”
司马玉龙又向师叔行了辞别之礼,提起那只轻便书箱,足尖微点,飘落院心,一声清啸,晃悠悠地上屋而去。其身法之轻灵飘逸,看得玄清道长也是一阵赞叹。司马玉龙上屋姿式虽仍采用着武当本门的大罗身法,但因五行神功已练有四五成火候,其起步腾空之迅速自然,不是任何一位武当二代弟子可望项背的了。
且说司马玉龙出得柳神庙,日已近午,他随便在镇上用了一餐粗饭,立即出镇向云梦方向行去,他拟定的路线是经云梦而天门,然后由水路乘船径达洞庭湖。
云梦二泽,分据江之南北,方圆八九百里,华容以北,安陆之南,以及枝江以东,皆其地也。境内湖泊纵横分歧,极富灌溉之利,民生富饶。
不数日,司马玉龙来到了漳水与项水汇合入江之处的孝感。孝感四面临水,城中湖鲜特盛,因为是渔人的集散地,酒肆林立。司马玉龙到达的一天,正是正月十三,是个上灯的日子。他随便捡了一个兼营栈房业务的酒店住了下来。
黄昏时分,他来到前面卖酒的楼上,要了一盘醉虾,一盘清蒸鱼,一小壶酒,借着落日余辉,倚栏欣赏着左近江面上往来的帆船,一时间,堕入沉思,竟连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也未发觉。
直到人家说了声:“朋友,请了,在下可否与兄台共用一桌?”
司马玉龙闻声慌忙回过头来,尚未看清来人面目便即欠身答道:“当然可以,朋友只管请便。”
话出口,方朝来人望去,望情来人之后,司马玉龙怔住了,他惑然地暗忖道:天地帮竟有这样美的男子?
只见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面赛冠玉,眉目如画,身穿一领青湖等面子的银灰狐裘,头戴秀士巾,头巾前方正中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青玉,玉色润泽晶莹,更衬托出来人的雍容华贵。
来人见已征得司马玉龙之许可,使即一笑坐下。
来人方坐定,立有两个店伙计上前躬身请示如何吃法,美少年朝司马玉龙面前一指道:
“就照这样来一份吧。”
店伙计领命去后,美少年朝司马玉龙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梅,贱号一个男女的男字,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司马玉龙连忙欠声答道:“小弟余仁,尚望多多指教。”
那位自称梅男的微笑着又道:“余兄贵庚?”
司马玉龙赧然答道:“不敢当,小弟现年二十。”
梅男笑道:“在下二十五,粗长阁下五岁,这可得改喊阁下一声老弟了。”
梅男笑时,齿白如雪,齐若编贝,两颊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秀美明媚,达于极顶,司马玉龙心想,此人虽美,但带有一种女孩子家的姣柔气息,毫无男子汉英挺气概,殊不足取。
他又想,对方假如是个女孩,其秀美之处,足与闻人凤相上下,但柔媚之态,却非闻人凤所及。现在他既是个男人家,这两种长处却又成了他的短处了。但因为两个是初次见面,对方温言多礼,况一个人的相貌乃属天生,对方既无令人厌烦之处,依礼而言自应和颜相对。当下便也微笑着说道:“梅兄并非本地口音,莫非也是闲游至此。”
梅男看了司马玉龙一眼,点点头道:“老弟想来也是闲游至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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