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见过一眼,一生就不能忘记的女人,纵令闻人凤会在梅男身上生出比杨花仙子更大的误会,他也没有怨尤,因为杨花仙子不能和梅男比,……他问心和梅男相处与和五剑相处并无两样,但假如要他说对梅男没有一点印象的话,他不愿违心……
天黑下来了。
三剑始终没有回来。
晚饭时,梅男向二剑问道:“三叔呢?”
“进城后一直没有回来。”
梅男又转向司马玉龙问道t“是和龙弟一块儿去的吗?”
司马玉龙欠身答道:“王老前辈大概碰上了熟人。”
梅男停着道:“谁?什么样的人?”
二剑暗暗踩了他一脚,司马玉龙立即堆笑道:“玉龙没有见着,王老前辈说去和那人酒叙一番,看样子是个很会喝酒的朋友哩。”
一剑二剑的脸色均是一宽。
梅男见司马玉龙说是有人约三剑喝酒,脸上立即有了笑意,淡然微微一笑,然后自语道:“偏是三叔他老人家这种朋友特别多。”
说完也就算了。
一会儿,饭毕席散,一剑二剑退出前舱,司马玉龙推说今夜月旺,想到舱面上做点功课,梅男很是嘉许,立即起身带着两个小婢到后舱去了。一梅男走后,司马玉龙匆匆装束了一番,他既未用兵刃,又无暗器、收拾起来极为简便。
准备停当,他便伏身舱门口,只等一剑动身。
二更初起,司马玉龙见左舷人影微问,一条瘦小的黑色身形腾空而起,去势若箭,轻灵如烟。司马玉龙不敢怠忽,提足遍身真气,轻轻飘身舱外,略一审视,见四下毫无异状,只是写着大红梅字的几盏宫灯在夜风中微微荡漾,知道众人均已就寝,便觑定一剑没身之处,一个穿云式随后追去。
司马玉龙深知一剑杨雄为华山五剑之首,曾在十年前和双绝中的冷面金刚打过平手,身手自是不凡,因而不敢过分逼近,尚幸司马玉龙视力过人,在这等好月色之下,三五十丈之内,颇能观细察微。他远远跟定一剑身形,不即不离,就这样走了足有顿饭光景,一剑忽然没入一座宽宏的庄宅中,眨眼失去踪影。
司马玉龙略一犹疑,立即绕身正北,从巨宅的后进上了围墙。
围墙内是一座花园,池林石花,疏簇有致,园心有一幢独立小楼,楼窗布幔低垂,隐有灯光透出,司马玉龙恐是人家田秀所居,不敢惊扰。只借着林荫石影的掩遮,轻窜巧纵地往前面大厅而来。
前厅和后园有一道侧门可通,司马玉龙知道,这座宅内如有武林高人居住,高行远比低走危险,他见侧门虚掩,认为机不可失,一闪身,便从侧门进入通往前厅的回廊。
前厅上不时传出人声笑语,回廊上却静悄悄地异常沉寂。司马玉龙走至走廊尽头,见院心中有一株老桂树,枝盘干结,巨影横地,顿然大喜。他贴着朱漆栏杆,伏身揉进东南角,觑空一个急窜,立即截至树根之后。
司马玉龙藏妥身躯,从树根上缓缓露出一丝视线,向大厅大望过去,这一望不打紧,几乎没将司马玉龙惊得喊出声来。
此刻的大厅上,灯光辉煌,大厅正中摆着一桌酒席,席上坐了四个人。席旁垂手站立着一个独臂中年汉子,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数日前在孝感给三剑王奇砍去一臂的竹牌一舵黄大。
黄大的脸色很苍白,神情却极惶恐,他的创伤似乎尚未复原,看看样子他又不得不亲身伺候这一席酒,而且表现出这种任务的异常艰巨,好像稍有应付不当,即有杀身之祸似地。
坐在正面,朝南向外的是一个年近八旬,黄衣蓝脸老人。老人对面坐的是个年轻女子,因为她是背向司马玉龙,司马玉龙一时看不出她是谁,只是感觉眼熟之至。蓝脸老人上首坐的是一个黑皮长脸,年约六十左右的老人,这位长脸老人的双目特别灼人,开合如电。蓝脸老人下首坐的是一个俊美的中年汉子,司马玉龙认得,此人正是巫山淫蛟孙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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