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脸老人点头道:“老夫猜想你大概只要那个元凶司马玉龙的……这是你娃儿厚道的地方。照理,你这种心地本不配做老夫的传人,但这是你娃儿的私事,老夫不便固执。可是,司马玉龙究竟只是个后生晚辈,老夫怎能污掉这双手?娃儿,我们打个商量,老夫换一颗他们掌门人的头如何?”
司马玉龙大怒,才待腾扑上前时,闻人凤突然呵呵江笑起来。司马玉龙蓦地一怔,只好暂时忍住,再候发展。
这时,大厅上的闻人凤笑过一阵之后,向蓝脸老人厉声道:“是谁告诉你老头子我要武当派的人头?”
蓝脸老人迷惑地道:“不要武当派的要谁的?难道你倒要衡山派的?嗯?”
闻人凤大笑道:“一点不错,衡山派的,但请老前辈做主。”
蓝胜老人吃惊道:“在老夫来说,中原哪一派的人头都是如探囊取物,可是,你娃儿可是气昏了?”
闻人凤止笑大声道:“闻人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你老人家说,我闻人凤要的人头,正是天地帮中的银牌四舵,衡山派伏虎尊者项上的那一颗。”
司马玉龙深深吐出一口大气。
大厅上,冷面金刚脸色陡变。巫山淫蛟沉稳不够,闻人凤刚刚说完,他的右手便已从腰中摸出一根“两尖毒芒”,司马玉龙刚刚暗喊一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蓝脸老人左手向巫山淫蛟微微一拂,巫山淫蛟问哼一声,立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蓝脸老人漫不经意地摸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冷面金刚道:“你们这位五舵主也太轻浮了,这娃儿现在是跟老夫说话,不管她说得对与不对,也没有他插手的份儿,且看在你们帮主的情面上,送他一颗救命丹,服下这颗丹丸后,只须行功一周天,大概也就没事了,拿去吧。”
冷面金刚应诺接过,同时向巫山淫蛟一使眼色,巫山淫蛟勉强提住真气,脸无人色地走至蓝脸老人面前,深深一躬,同时说道:“谨谢老前辈俯谅孙某粗鲁。”
谢完,从冷面金刚手上接过丹丸,和酒服下,退至大厅一角,盘膝用起功来。蓝脸老人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转脸向闻人凤说道:“娃儿,你可说清楚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人凤哼了一声道:“老前辈明察秋毫,闻人凤只需告诉老前辈两句话,老前辈也就明白了。家兄大智系因携带大乘神经上半部而遇害,而大乘神经现已由伏虎尊者缴交天地帮金牌帮主,请问老前辈,闻人凤不要伏虎尊者的头颅,又要哪一个的?”
蓝胜老人点头自语道:“老夫一诺终身不改。天地帮既以大乘神经交换老夫为他们的玉牌帮主,金牌帮主甘愿重改舵主为金银铜竹四等,自降一级。此举虽然是他们自知实力不足对抗中原各派,抬出老夫来做靠山,但老夫承诺在先,自不便轻易翻侮,你娃儿的这段恩怨,看样子只好另案斟酌处理了。”
闻人凤闻言,花客顿然无色。
司马玉龙也是听得心头一冷。
想不到短短数月,事情起了那么大的变化。原来“银牌五,铜牌五,……金牌是帮主”
的天地帮,已经是够人头痛了,现在若换成这个“黑水黄衣蓝面叟”来做玉牌帮主,下设“金”“银”“铜”“竹”四舵,中原武林何以能堪?这个“三色老妖”已不像以前的“金牌帮主”那般躲躲闪闪地有所顾忌,天地帮之向武林公开宣布,已是旦夕间事,则是无可置疑的了。
这真是个新的发现,也是个无比可怕的发现。
但见闻人凤一跺脚,巧似穿帘乳燕般地纵出大厅,径往司马玉龙藏身的这株老桂树腾扑而来,司马玉龙只觉得上空衣袂带风树枝微微一晃,旋即寂然。
这种情形下,司马玉龙当然不便现身追蹑或者出声招呼,尚幸蓝脸老人这一次并未出手拦阻,他只寒着一张老脸,默默地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地似乎在想什么,直至闻人凤走了很久,他才冷笑一声,抬脸向院心招呼道:“树上树下的两位朋友,累你们两个久等啦。两位朋友此来是何意图,现在不妨请出来说个明白。不过,老夫招呼打在前头,未得老夫许可之前?你们两位之中,谁想不辞而别,可别怪老夫手狠心辣,故我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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