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灵台为直属心脉之第一要穴,心脉受震,气血逆腾,口角间也已是红蛇蜿蜒。
就在这时候,楼梯口忽然有人慢吞吞地问道:“这儿发生什么事?”
短短七个字,听来似甚低沉,一旦传入耳鼓,竟有似一串连发的闷雷般,令人心神撼摇,嗡呜如眩,久久难定。
紧接着,一名身材奇瘦奇小,有如息着重痨的老人,悠悠然现身走出。
紫裘少年目光一直,脱口惊呼道:“啊,符老”
是的!来者正是公孙老魔座下:“符”“金”“白”,“三铁卫”中,那位“不可貌相”的“符大铁卫”!
紫裘少年这一声冲口而出的“符老”,虽属情不自禁,语发无心;但是,很显然的,它亦带给符老魔一阵不算太小的意外。
不过,老家伙脸上那片痴讶之色,很快的便消失了;同时于唇角间油然浮起一抹心领神会的诡秘笑意。
老家伙脚下顿得一顿,继续向楼梯中央走去,一面点头自语道:“居然认得小老儿就是符老’嘿嘿,有点意思!”
在经过天水狐身边时,对后者那副迫切待援的眼色,如同视无所见,丝毫未加理会。
紫裘少年后退一步,注目沉声道:“老鬼站住!”
符魔依言站住,抬头咳了一声道:“太原一会悠忽数月,老弟别来无恙乎?”
紫裘少年冷冷道:“托福。”
符魔又咳了一声道:“对弟台当日之能绝脉自解,小老儿几无时不在念中;于今复睹华仪,令人殊感快慰!”
紫裘少年淡然道:“彼此,彼此。”
符魔眼珠上下一阵滚动,点头又道:“同时,老弟对易容一道,也似乎日益其精,又上层楼,诚属可喜可贺。
适才,咳咳,设非先惠声(亥欠),小老儿我,年迈体衰,老眼昏花,一时之间,可还真无法认出你老弟是谁哩!咳咳咳。”
紫裘少年仰脸道:“应该惭愧!”
符魔忽然堆起一脸干瘪的笑容,亲切地道:“怎么样?老弟,咱们可不可以,在目前这种友好的气氛下,先谈一谈,你老弟当日化解小老儿那套锁脉手法的经过?”
紫裘少年道:“无从谈起。”
符魔眨眨眼皮道:“老弟……这话……什么意思?”
紫裘少年冷冷道:“因为你老鬼的一套‘锁阳大九式’,虽说是当今之世,无人能解的‘独门手法’,但那天在太原逍遥轩楼下,只是架式好看,事实上却没有‘锁’到什么东西!”
符魔微微一怔,旋即干笑着道:“老弟说的不是真话吧?”
紫裘少年冷冷接着道:“记得你老鬼当时说得清清楚楚:‘这是老夫的独门手法,当今之世,无人能解’!试问:那姓苏的既中了‘当今之世’,‘无人能解’的‘独门手法’,如今纵然不死,也必成为残废一个;那么,大家今天又劳师动众,找他干什么?”
符魔深深叹了口气道:“竟有这等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唉唉,只好重新献丑一番,看看毛病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了!”
说着,头一摇,作不胜感慨状,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有如大夫准备为病人把脉似的,平跨半步,衣袖一抖,悠然伸出鸡爪般的右手五指。
楼厅中,再度呈现出一片紧张。
东北角落处,当初符魔现身之后,那位化装成一名中年汉子的剑帝,确曾为之提心吊胆了一阵子,不过,紫裘少年一旦回复自然,便也跟着安定下来。
只有那名精瘦的小子小风流闵守义始终都在惊惶之中。
小子抓着剑帝衣袖,五指时紧时松,这时,任符魔一只右手伸出,小子五指一紧,同时猛力一摇,似乎在喊:“你看,要糟了!”
剑帝深怕小子定力不够,真的会发出声音来,连忙传音喝道:“小子,你再动一动,我就点上你的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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