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民心中一想到那朵小玉花,顿觉片刻也呆不住,当下向店家匆匆交代一声,再度走出平安客栈。
苏天民沿着午前走过的路线,眼扫地面,一步步向前搜过去,一直走到四海酒楼门中。
没有,再回头。走完一遍,又是一遍。两边店铺中有认得他的人。这时都以惊奇眼光盯着他;更有几个好心的人凑上问他掉了什么东西,试想,苏天民能说什么好?最后,苏天民断定那只银夹一定已遭别人捡去,再找也是徒然,只有先回客栈,慢慢再想复譬之策。
苏天民走回客栈,天已微黑。他一脚刚跨入后院,耳中便传来一阵呜咽低泣。苏天民驻足凝察,最后发觉哭声是来自三号厢房,正是他那间一号房的紧隔壁。
苏天民皱起眉头走进自己那间一号房,侧耳细听之下,隔壁哭声似因极度疲累业已逐渐微弱下去。
苏天民不知道隔壁这名孜孜不倦人正遭遇着何种困难,颇想先喊个茶房来问问清楚,就在这时候,院中忽然响起一阵沉浊的脚步声。
苏天民探头窗外一看,原来是个喝得半醉的大汉。只见那汉子步履歪斜,手指捻得毕卜作响,口中则在哼着一些粗俗不堪的小调。
“大姑娘,在牙床,一心只把汉子想,哎唷唷,饭不思来荣不尝……”
苏天民不胜厌恶,正待缩回身子时,忽见那醉汉竟向隔壁三号房间一径走了进去,不禁微微一愣。
苏天民明白了。心想:原来是夫妇俩!做丈夫的不务正义,嗜饮如此,做妻子的自不免要背人吞声了。俗云: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妇生活,是一辈子的事,别人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苏天民想着,暗暗一叹,立即息下招呼茶房的念头。
没有想到,那名醉汉入房不久,隔壁房中传出一阵出人意外的对白。
先是那名妇人挣扎着颤声哀告道:“三爷,求求您……”
苏天民一怔,讶忖道:“他们不是夫妇?”
接着,只听那名三爷暖昧地呷呷怪笑道:“乖乖,来,顺了你家三爷,包有你大嫂的乐于,老实说,要不是看大嫂有这一身细皮白肉,嘿嘿,你大嫂想想看,我金刚孙三哪儿找不到女人,来,来,乖乖点,让三爷香一个……”
“三爷!”
“咦,怎么啦?”
“三爷!”
“他妈的!”
接着是个又脆又响的耳聒子,只听那名自称金刚三的三爷切齿怒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骚蹄子,惹得我三爷火起,不把你这个骚蹄撕成二片才怪,谁叫你那不争气的丈夫向我三爷借银子来着?”
但闻那妇人哀哀泣呼道:“三爷,您就做做好事吧,您知道我男人并没有向您……”
金刚三似乎正向妇人逼过去,只听他口中冷笑道:“过了今夜,你蹄子去喊冤好了,嘿嘿,这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的人,我金刚孙三几曾为女人费过这等手脚?”
“三爷!”
“上床再叫不迟,嘿嘿嘿!”
“三爷……”
原来是地方恶棍仗势逼奸民妇!苏天民再也无法忍耐,伸手推开窗,真气一提,人自窗户中如箭射出!
苏天民纵落三号房前,抬足一踢,房门洞开。
这时房中,那名金刚孙三已将一名衣破发散的妇人强按在床沿上,一手掩住妇人嘴巴,一手正向妇女裤腰扯去,情势之紧迫,显然已至间不容发阶段,苏天民双目喷火,一个箭步向前,厉声大喝道:“好个无耻贼徒”
喝声中,五指箕张,旋风般向那名自称金刚孙三的大汉后背照心抓去。
那名金刚孙三居然能够临危不乱,容得指风堪堪近身,方将腰杆一拧,贴着床沿滚翻开去!苏天民一招落空,心头不禁微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一名地痞竟然具有这等好身手,就在苏天微一怔神之际,金刚孙三已觑隙夺门奔去庭院中。苏天民哪肯就此放过,身躯一旋,纵步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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