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窗花背起这个人,飞一般回到镇里,直接进了倒也酒楼。
她用了整整三坛烧酒为他擦洗浑身的血迹和伤口。
他浑身都绽着口子,连睑上也被抓得皮开肉绽。
满窗花却很满意。
在她的救护下,他总算活过来了,这是她的功劳。
她满意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还是个大丈夫,他的那个地方奇迹般地没遭受任何伤害。
至少,她救活的这个男人将不会因为无法重振雄风而自卑,这就让她很高兴了。
如果她救了个不想再活下去的、没有生趣的男人,那还不如不救呢!
至于相貌被毁,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相貌的重视是女人的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必为破相伤心。
两个月后,他的伤好了。他脸上乱七八糟的爪痕裂口,使人不敢多看。
满窗花却偏偏让他站柜台,偏偏让他跑堂。她对他很满意,她给这个口齿不清的蒙古勇士起了个特别响亮的汉人名字——
满霸王。
他是她的骄傲,是她的杰作。
就算酒楼生意差一点,她也不在乎。她就是要向众人展示她的杰作。
她甚至还教他学汉语,教他忍术。他虽然显得有点笨,但特别有毅力。
她对他简直满意极了。
孔老夫子对满霸王却十分反感,可她不在乎。
孔老夫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孔老夫子在叹气。
他仍旧坐在他那张破藤椅里,可曾经在他面前的那三个矮壮的汉子,却都已不在了。
雄藏死于阴山,是被郑愿杀死的。
宫本和筱原和郑愿一同葬身于那场恐怖的沙暴之中。
现在站在孔老夫人子面前的,只有一个人,一个面目狰狞的蒙古大汉——满霸王。
还有一个人也在孔老夫子对面,不过不是站着,而是坐着,像孔老夫子那样坐着。
满窗花坐在一只绣墩上,而这只绣墩,是满霸王一路捧着从倒也酒楼搬来的。
满窗花的气派,已比几个月前大多了。
孔老夫子道:“我知道我老了,我该退步抽身了,该让地方给你们年轻人。人老了很糊涂,做事往往莫名其妙。还是你们年轻。年轻好哇,年轻有为。唉!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他好像有发不完的牢骚。
满窗花也淡淡道:“将军也知道,夫子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不可估量的贡献,安宁镇和旭日谷的领导权,除夫于外无人可以代领。但将军也考虑到夫子年岁不饶人,筱原君他们又都已殉职,因此才选派我协助夫子。”
孔老夫子喃喃道:”我老了,我让路,还是我协助你吧!”
满窗花道:“夫子何必意气用事?现在也不是争权的时候。我听说狐狸窝的水无声借着有野王旗撑腰,已图谋着要收拾我们了。夫子还是该以大局为重,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孔老夫子道:“你担心我什么?你放手干就是了。你是将军新任命的一方大员,这里是你说了算。”
满窗花冷冷道:“夫子何苦掩耳盗铃?这些年来,夫子一直是在培植自己的亲信,安宁镇、旭日谷已成为夫子的‘禁军’,像宫本君、筱原君这样的异己力量,都已被夫子借他人之手铲除了。在安宁镇和旭日谷,大家只知道有夫子,谁知道有将军?”
孔老夫子嘿嘿笑了起来:“你也知道离了我你玩不转?”
满窗花道:“我倒是正想请夫子离开。”
孔老夫子蛮有趣地望着她,好像在听小孩讲故事。
满窗花森然道:“正因为有夫子在这里,我才处处受到牵制。为了大计,我不得不清夫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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