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已扯开了她的丝袍,放在了她浑圆结实的胸脯上,轻轻抚弄着。
一道寒光闪起。
杀气森森。
郑愿的背是朝着一座汉玉屏风的。偷袭的人,原先肯定就藏在屏风后面,一直在偷听偷看,寻找机会。
现在的机会绝好。
郑愿的双手都放在老九的胸脯上。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被她紧紧地夹住了。
就算她没有夹住他的手臂,他也来不及回手反击了。
郑愿似乎已在劫难逃。
他甚至都已感觉到一种澈骨的寒气刺进了自己的后心。
他曾经经历过无数次风险,曾被各种各样的人在各种不同的时候,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暗算过,但这一次他好像已躲不过去了。
他又一次落入了陷阱,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了。这个陷阱虽布置得不太高明,可他偏偏掉了下去。
这只能怨他自己,是他自己跳进了这个陷阱。
恰在这时,老九向前扑倒,带着郑愿向前一扑。郑愿只觉那股冷气从后心一直向上飞蹿。
老九的胳膊在扑倒的一刹那已松开。他们在即将倒地时闪电般分开,旋身,滑向两边。
寒光刺得他们眼睛生痛,也刺得他们胸口发惊。
郑愿还没来得及看清偷袭的人,寒光已再次裹住了他,如蛟龙,如惊蛇,如霹雳闪电。
郑愿连变了十三种身法,七种脱身的步法,仍只争取到了极其短暂的一刹那时间,退到了那人进攻的死角。
就这极短的一刹那,已足够让他拔刀。
“龙雀一出惊天下,不饮恶血誓不归”,这是武林古老相传的故事,龙雀刀不出则已,出则必杀敌手。
龙雀已出,光华夺目。
光华散尽的时候,郑愿手中已没有刀。刀在他袖中,在他心里,在他的意念之中。
如果他真的想为逃脱劫难而杀死偷袭的人,那人早就死了。只要他想杀那人,龙雀刀就会飞出,刺穿那人的咽喉。
刀已通灵。
但他不想杀那个人。
所以他还是拔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让那人不再杀人。
他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偷袭。
偷袭的人在他拔出刀的瞬间,退入了屏风后面。
他没有追,更没有想阻拦。
屏风后寂然无声,偷袭的人已遁去。
老九还是呆呆地站在那儿,脸色苍白。
并不是因为恐惧。她的手并没有抬起来掩在她袒露的胸脯上。她并不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女人。
她的神情显得很茫然,就像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女孩。
郑愿默默凝视着她,她也怔怔地瞪着他。半晌,她才怕冷似的伸手掩住怀,眼睑也低垂下来。
郑愿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希望我马上离开,而且也不愿和我说话。但事情很重要,我不能不说。
老九轻声道:“你说。”
郑愿顿了顿,道:“我是从安宁镇来的。你想必知道那个地方,也见过安宁镇的孔老夫子。”
老九点了一下头,仍然垂头不看他。
郑愿道:“我知道孔老夫子对你们狐狸窝有过恩情,两家私交甚密。但你们知不知道,安宁镇实际上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巢呢?”
老九又点了一下头。
郑愿追问:“真的知道?”
老九冷冷道:“知道又怎么样?天下习武的人,哪一个不是靠杀人吃饭?杀手虽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但也低贱不到哪里去。”
她停了一下,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不也是一个杀手吗?我听说你在天下职业刺客的排名榜上雄居首席,代号为‘天杀’。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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