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149)

2025-10-09 评论

    他看着木潇潇惨白的脸,再也没法说出一个字。

    木潇潇忽然跪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眼睛。自十天前看见爷爷死于慕容旦剑下,十天里,这是她第一次流泪。

    殷朝歌忙道:“姑娘快请起来。”

    木潇潇道:“请严爷爷答应我一件事。”

    严子乔叹了口气,道:“好孩子,快起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爷爷一定尽力。”

    他已猜到木潇潇的要求是什么了。

    她已经知道过几天殷朝歌、司马乔将去中原,肯定是想跟他们一起去中原找慕容旦报仇。

    果然,木潇潇擦干眼泪,道:“我要和殷大哥一起去中原,找到幕容旦,亲手杀了他!”

    十月二十三。徐州。

    徽帮徐州分舵。

    徽帮的徐州分舵是一座极大的宅院。座西面东六进八开。

    宅院的主人文向荣不用说正是徽帮徐州分舵的舵主。

    文向荣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大老板。

    偌大一个徐州,水上陆上的生意他一人便占了十分之三还有余。

    也就是说,如果徐州城某一天各路生意赢利的总额是十万两白银,那么这其中至少有三万两要流进文向荣的腰包。

    文向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一张肥白圆满的脸上总是挂着祥和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每天巳正起身后,除了花上一个时辰检查一下各方面生意的运转情况之外,如果那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应酬,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呆在第四进北跨院南侧的小花厅里。

    小花厅大概可算是整座庭院最精致的房间了。

    花厅里的陈设并不多,除了几架古玩,一架字画,一架书之外,只在书架的左侧摆着一张乌木躺椅,椅边一面小巧的乌木茶几。

    斜歪在躺椅上,吃着细点,品着香茗,把玩着精巧的古玩,有时也品味几幅名人字画,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文向荣特别偏爱这间花厅,即使有时有那么一星半点不顺心的事,只要一走进这里,他马上就感觉舒服多了。

    第五名现在就大马金刀地坐在这间小花厅里,但他的感觉却很不好,离“舒服”二字更是差上了十万八千里。

    文向荣也在厅里。他显然也舒服不起来了。

    时令已是初冬,天气已经转冷,但他保养的极好的肥白腮帮子上却正流着汗水。

    当然是冷汗。

    冷汗一粒一粒自他额头上爆出,汇聚成一道一道细流,流过他光滑的脸颊,聚到圆圆的下巴上,再一滴一滴滴到他脚前。

    他连伸手擦一擦都不敢。

    那张乌木躺椅仍然摆在原地,但文向荣却连看都不敢再看它一眼,当然更不用说躺上去,歇一歇了。

    他的腰腿都站酸了,连脚趾头都麻了。

    第五名站起身,背着手,仔细地欣赏着架上的古玩。

    他这样将文向荣晾在一边足足有两顿饭功夫了,文向荣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不用说动一动了。

    终于,第五名总算叹了口气,脸冲着古玩架,淡淡道:“你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嘛。”

    文向荣悄悄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赔笑道:“帮主……嘿嘿……帮主…··”

    他不是不想回答一句很得体的话,但他的嗓子很不得劲儿,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名仍然淡淡道:“我老人家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文向荣道:“是…··是去年春天……二月中旬。”

    第五名慢慢转过身,扫了他一眼,道:“才两年不到的时间,文大掌柜又发福不少哇。”

    文向荣只觉得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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