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身材高大,比李乾元足足要高出一个头,他的蒙面灰巾和灰布包头之间,散落出一绺灰白的头发。他的背也略显佝偻。
很显然,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但他的掌法却凌厉非凡。
李乾元一轮猛攻,并未捞到半点便宜。
殷朝歌的目光刚刚自童尚荣身上移开,攻守之势已经逆转。
李乾元长剑正左封右挡,却显然很难抵挡住灰衣人的进攻。
灰衣人脚踏中宫,挥掌直进,对李乾元手中锋锐的长剑竟似是视而不见,一双青筋虬结的大手在剑网之中游刃有余,竟是极高明的“分光捉影”的功夫。
李乾元一面竭力抵挡灰衣人凌厉的进攻,一面不免担心殷朝歌趁机逃走,稍一分心,忽觉右臂一滞,一股大力涌向掌心,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几欲脱手。
灰衣人竟是赤手抓住了他长剑的利锋。
李乾元大惊,猛提一口真气,奋力回夺。
长剑纹丝不动。
灰衣人冷笑一声,右掌猛击在剑身上。
一声脆响。
长剑寸寸断裂。
李乾元一张脸涨得血红,身形晃动着,慢慢坐倒在地。
灰衣人侧身掠起。直扑殷朝歌,大叫道:“还不快走!”
殷朝歌怔了怔,已被灰衣人拉住了衣袖。
一股大力带着他紧随在灰衣人身后飞起在半空中。
灰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苍老。
这个声音殷朝歌很陌生,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李乾元喷出一口鲜血,奋力跃出两步,抓起地上的“天火”,对准灰衣人和殷朝歌,按下了机簧。
火舌急喷而出。
灰衣人惊叫一声,长袍下摆已被“天火”燃着。
霎时间,艳红的火苗已卷到他的胸口,他松开殷朝歌,两手抓住衣襟,用力一扯,已将长袍甩脱,倒身扑倒在地,紧打几个滚,压灭了身上的火苗。一抬头间,却看见李乾元手中的喷筒正对准他。
“好狠毒的天火!”
大叫声中,灰衣人自地上弹起。叫声未停,身形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李乾元又喷出一口鲜血,但仍然努力支撑着,将“天火”对准殷朝歌。
殷朝歌一动也不动。
他已被刚才发生的事弄糊涂了。
突然现身的这个灰衣人他肯定不认识,也不会是白袍会或是徽帮的人。因为这人的武功竟然比秋水和第五名似乎都要略胜一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干吗要来救他呢?
李乾元慢慢坐了起来,紧紧握着“天火”哑声道:
“殷……殷公子,你方才说……说过……不要食言……”
殷朝歌淡淡道:“李坛主看殷某现在是像要食言的样子吗?”
李乾元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道:“如果殷公子想……
想……可别怪在下手下无情。”
殷朝歌叹了口气,道:“李坛主,你这是何苦来呢。”
李乾元死死地盯着他。
殷朝歌道:“你还是赶紧疗伤自救吧,殷某此时如果想走,只怕你也无法可施。”
李乾元两眼血红,嘶声道:“公子……公子试一试!”
殷朝歌又叹了口气,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李坛主,你老实说,一支’天火’是不是只能施放一次?”
李乾元顿时面如死灰,吃吃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殷朝歌道:“如能连续施放,刚才那人也不可能轻松脱身了。”
李乾元默然,眼中闪动着绝望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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