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干笑两声,忽地一扬右手。白光一闪。
一匹大青马嘶叫着砰然倒地。
马脖子上深深扎着一柄匕首。
慕容旦四人早已防备他暴起伤人,却没料到他会动手杀马。
中年人一击得手,大喝道:“动手!”
他身后的三名仆从抽出单刀,猛扑上来。
慕容旦冷哼一声,左脚微抬,身形闪动间,右手已搭上中年人肩井大穴,冷冷道:“叫他们住手!”
已经用不着了。
没等中年人开口,三名仆从已摔倒两人。
剩下一人被田军剑抓住领口,提得双脚离地。
慕容旦掌上加劲,压得中年人浑身骨胳“嘎嘎”作响,屈膝跪倒在死马旁。
中年人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却仍嘴硬道:“好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看楼爷饶得了你!”
那三名仆从可没他这样硬朗,一时间求饶声、呼痛声不绝于耳。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慕容旦伸手点了中年人的肩井穴,让他直挺挺跪在马尸旁,拍了拍手,朗声问道:“不知哪位肯赐教,这榆林‘楼府’是何等角色?”
人群中好事者道:“你老兄真不知道?楼鹏楼半天,在榆林可是个谁也不敢惹的人哪!”
几个小孩子更唱起了儿歌:“楼半天,楼半天,榆林遮了半边天……”
田军剑低声道:“慕容兄,咱们还是赶快脱身的好。”
慕容旦皱眉道:“如果这娃楼的在榆林真有这样大的势力,只怕不易脱身。咱们总得进城准备马鞍、粮草什么的吧。”
田军剑也皱眉道:“那慕容兄的意思是……”
慕容旦淡淡笑道:“不妨先看看他是何许人也。”
田军剑一转念,双眉已然展开。
慕容旦的意图,他已心领神会。
首先,他们得搞清楚这个楼鹏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身分,才故意派手下人来纠缠;其次,像他这样的地方大豪,不妨结交,虽说对复国大计不一定有太大的好处,但只要不急于自露身分,坏处也肯定不会有。
田军剑拎起一名仆从,拍开他的穴道,沉声道:“去叫你们楼老爷来此地领人,半个时辰之内他不到此地,可别怪爷们手太狠!”
那名仆从连滚带爬挤出人圈,爬上中年人的坐骑,跑出几十步,这才回过头来哑着嗓子发狠道:“好小子们,有种的就别跑!”
慕容旦四人自然不会跑。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没有走开。
不仅没人走,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渐渐都往这边围聚过来。
后来的人急着打听出了什么事,而原先在场的人就指手划脚口沫四溅地向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讲叙着。
那中年人们像根木桩似地直挺挺跪着,两名仆从却已爬了起来,抱着手腕子直吸凉气。
“几位公子爷,就让小老儿来做回和事佬好不好?”
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叽叽喳喳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往两旁闪开,让出一条通道。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换上了一付笑脸。
有尊敬的笑,有会心的笑。
更多的还是讨好的笑。
慕容旦的脸上也挂着笑意。
冷冰冰的,略带不耐烦的笑。
他看着慢慢走近的华服老人,拱手道:“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华服老人尚未答言,那两名仆从已抢过去扑在他脚下,大叫道:“请老爷子做主!”
慕容旦的笑意更冷了:“莫非是楼先生当面?”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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