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插朱萸少一人。
自王维写下这首诗后,是凡登高怀远之人,很少有不想起它的。
殷朝歌现在就正在心里默诵着这首诗。
山风拂荡,长空一碧如洗。登上山巅,便觉得瓦蓝瓦蓝的晴空更高、更辽远了。
殷朝歌不禁心神俱爽,愁绪全抛。他实在很感激第五名。
如果不是第五名一力拉着他出来登高、吹吹风、散散心,只怕他现在仍愁坐在徽帮北京分舵中,一愁莫展呢。
他不是不知道“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但他不能不愁。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解决已发生的诸多问题的办法来。
在第五名看来,殷朝歌正“愁”着的问题都不能算是问题,云水禅师不幸惨死于慕容冲天之手,就想方设法找到慕容冲天,为禅师报仇不就行了?
云水禅师毕生的心愿就是重修上方禅林,那就设法筹集一笔资金,替他完成心愿嘛!
上方寺那半张宝图找不到,慢慢再找不就行了!
禇众养这老无赖捏着半张宝图不愿撒手,杀了他不就完了!
他实在想不通,殷朝歌为什么会对禇众养这样一个人如此客气,这事要搁在他第五名身上,只要动一动小指头,不要说半张图。禇众养只怕连自己肚子里的牛黄狗宝都得一点不剩地吐出来。
现在这种时候,他本不愿破坏殷朝歌的情绪,但一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道:“殷老弟,姓禇的你还是交给我来对付吧”
殷朝歌淡淡道:“第五帮主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五名道:“对这种泼皮无赖,你跟他客气,他就只会当成福气!”
殷朝歌皱眉道:“那就杀了他?”
司马乔道:“不错!一刀杀了了事,也用不着天天烦劳徽帮弟兄们盯着他了。”
李眉也道:“杀了这种人,和杀一条赖皮狗也没什么两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殷朝歌叹了口气,道:“是没什么大不了,但地图怎么办?”
李眉道:“拿回来嘛。”
殷朝歌道:“要将那样一张图复原,本来就是一种很难的事,或许他真的还没能完工呢?再说,就算他已将图复原了,他也看出了那是一张藏宝图,起了贼心想据为己有,可他拿着半张图有什么用呢?我认为,他只不过是想借此多捞点钱而已,等到他知道再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了,自然会将图交出来。”
第五名冷笑道:“要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好,天下岂非早已变成神仙乐土了?要是他携图潜逃了怎么办?”
殷朝歌道:“他要是想逃,早就逃了,贵帮弟兄不也说他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并没有异动吗?”
第五名笑得更冷,“难不成他想跑之前,还会特意做出点样子给你看看?”
殷朝歌道:“除了等,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司马乔道:“先用点刑,逼他将图交出来不也行吗?”
殷朝歌苦笑道:“刚才第五名帮主已说过了,这是个老泼皮、老无赖,他必定看准了咱们的弱点正是那张图,逼得太狠,保不准他会拼着一死,先将图毁了。”
第五名怔了怔,道:“你还别说,这种人还真干得出来。”
司马乔道:“那怎么办?干等着?”
第五名道:“好在后天就是初十,再等两天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到了后天,那个老无赖再不交图,我可要按自己的方法办了。”
殷朝歌道:“至多再掏纹银一百两,我相信,后天咱们一定能拿到图。”
第五名不觉一叹,道:“秋老儿说得没错,殷老弟,看来你真不是块走江湖的料。”
殷朝歌一笑道:“我也从来没把自己看成是个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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