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岗本不甚高,片刻间,已到了茅屋门前。
白衣少年凤目轻转,见屋门虚掩,房后更有炊烟,心里在暗暗冷笑,提聚一口真气,散布全身,相距尚在一丈以外,便举措遥扣门扉:“笃!笃!笃!”一连三声。
茅屋中有人娇声问道:“谁呀!”
白衣少年沉声应道:“是我,一个路过借宿的人。”
茅屋门“呀”地打开,红影一闪,毒蝶靳莫愁已经当门而立。
四目相触,彼此都微微一怔。
白衣少年心中暗惊,道:“好一个妖媚的丫头,难怪乡亲们要疑仙了。”
毒蝶靳莫愁却眸子一连数转,悄悄噎下一口馋涎,嫣然笑道:“公子从何处来?是单身一个人吗?”
白衣少年拱手道:“在下从徐州府来,欲往开封寻亲,途中错过宿头,眼看天色将晚,岗上遥现炊烟,故而冒昧叫了一声,不知姑娘可容在下借宿一宿么?”
毒蝶靳莫愁一双媚眼,只顾在他身上转来转去,至于他说了些什么,根本一句也没听见,急急接口道:“公子快请进来,有话到屋里再说。”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正要举步进门,靳莫愁突然又将他拦住,笑道:“不!公子略等一会,这事我作不了主,还得先问问婆婆和嫂嫂,咱们家男人都出了门不在家,只有几个妇道人家,公子年少,又是个男的,大意不得。”
白衣少年含笑点首,道:“这是正理,如有未便,小可也不敢勉强。”
靳莫愁匆匆掩上大门,拧身人屋,正房之中,原来坐着飞天夜叉婆和魔女朱凤娟。
她未语先笑,低声道:“姐姐,你的运气来了,天上掉下来的艳福,你说拿什么谢我呢?”
朱凤娟忙问缘故,三人商议一阵,俱都大喜,飞天夜又婆笑道:“守着两只馋猫,偏会有活鲤鱼送上门来,似这般好运,再有一月,凤丫头六无之数真可以凑全了。”
靳莫愁道:“姐姐,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一位实在太俊,叫妹妹也瞧着心动,咱们好姐妹,头彩给了姐姐,却不能一个独吞,总得让做妹子的也得些甜头,才能用他祭炼六无魔掌。”
朱凤娟一口答应,道:“就这么办,你快去请他进来,让姐姐也看看俊到什么样程度呀!”
妖女们在屋中低声计划,那白衣少年潜运“天通耳”,早已一字不漏听在耳中,但却佯装不知,负手闲立而待。
毒蝶靳莫愁打开门扉,盈盈笑道:“我婆婆说啦!男女有别,本不该接待公子,念在出外人艰苦,公子若不嫌弃,就请进屋里来吧!”
白衣少年芜尔一笑,一面称谢,一面随靳莫愁走进茅屋,目光微瞬,早瞥见那独眼老婆子面目狰狞,拐杖沉重,武功分明已臻上乘,另一个艳丽少妇,两只水汪汪媚眼,神光凝而不乱,显然也非庸手。
他暗度形势,茅屋中三个妖女都是自己劲敌,只要偶一疏失,后果便将不堪设想,心里不期有几分虚怯。
靳莫愁装模作样,一一替他介绍自己的婆婆和嫂嫂,白衣少年抱拳为礼,朱凤娟也还了一福。
方才坐定,靳莫愁已去拴上了大门,飞天夜叉婆独眼闪射阴侧恻光芒,冷冷问道:“公子贵姓?台甫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躬身答道:“小可姓金,草字凤仪。”
飞天夜叉婆闻言一征,紧接着又问道:“金公子孤身前往开封,不知是投亲?还是访友?”
金凤仪道:“小可是特往金家庄投亲的。”
夜叉婆更加吃惊,追问道:“那么,玉笔神君金阳钟,跟公子是什么称呼?”
“正是家父。”
“什么!”
夜叉婆独眼一阵转动,迅疾扫了靳莫愁和朱凤娟一眼,骇然道:“你,你就是金家庄少庄主?”
金凤仪微笑反问道:“婆婆也认识家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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