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莫愁道:“姐姐替我留意些,我来动手。”
说着,一手扣着毒砂,缓缓移步向高翔欺去。
高翔目光如电凝视如故,暗中却不禁心潮掀腾,靳莫愁向他走近一步,便是制敌脱身的机会增加了一分,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失手,将会为他带来难以预料的恶劣后果,这后果,也会关系着地窖中的金凤仪。
他心头狂跳,掌心溢出冷汗,缓缓吸入一口气,运起“锁喉大法”,骤然使体温呼吸比平时缓慢了三四倍。
目光凝视下,靳莫愁已逼近到身前五尺左右……
高翔屏息而待,目不转睛,暗暗将力道贯注左臂一面却不住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成败荣辱,在此一举,千万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心念中,靳莫愁左手一扬,一缕指风,已暴袭向他前胸“云门”穴道,突然向下移动了一寸三分。
仅此分寸之差,靳莫愁指力恰巧落空。
高翔故作身躯微震,脚下有意无意前冲了两步,双膝虚软,似要摔倒,待得靳莫愁戒备稍弛,探手要想上前来扶持他的时候,猛然左手飞出,直向她撞了过去。
这一手大出靳莫愁意料之外,及至发觉,双方几乎已贴身相近,那里还能闪避得开,只听她闷哼一声,娇躯直被震飞到一丈以外,砰然摔落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的“化血毒砂”洒落了一地。
高翔一击得手,厉啸一声,身形破空直上,迅若电掣般冲向地窖。
飞天夜叉婆和朱凤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两条人影疾然分开,一个奔向靳莫愁,一个紧迫高翔,那飞天夜叉婆怪叫连声,情急之下,钢拐脱手对准高翔背心飞掷过来。
高翔闻得身后风响,不及回头,反手一抄,虽然抓住了拐头,却被拐身上如山内力带得踉跄冲出三四步,一失手,春兰尸体也被滚落地上。
他顾不得转身应敌,便急急欲去抢找春兰的尸体,谁知飞天夜叉婆已如鬼进般掠奔而至,双掌疾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掌力,直压向他背心。
高翔抱住尸体就地翻滚,疾滚到地窖木门边,刚拨开木栓锁扣,肩后己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只打得他眼中金星乱闪,脱口叫了声“凤仪世妹,快……”便昏了过去。
恍惚中,似闻呼叱之声随起,又像有人应声从地窖里冲了出来……但他连看看那人是不是金凤仪的力量也没有,便合上了眼帘……
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来,好像已经不在那充满血腥的土岗上,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也正晃动不已,同时,又听到一阵清晰的磷鳞车声。
他用力摇了摇头,略为镇定,才发觉自己是横卧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中,车厢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想挣扎着撑坐起来,但左肩奇痛彻骨,竟使不出一点力气,才坐起一半,又重重摔倒下去,不过,仅这一倾之际,他已经安心了,因为他看清了身边的尸体,正是春兰。
春兰的尸体既然也在车厢中,足见自己并未落人飞天夜叉婆之手,然而这辆马车又是谁的?它要把自己载到何处去?
这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不过顿饭光景,车行速度已缓慢下来,同时附近也开始有人语之声,大约是抵达一处镇集了。
片刻间,马车冉冉停止,车门开处,一缕阳光疾射而人,原来已经是白天了。
高翔瞥见那打开门的,一身白色儒衫,竟是金凤仪,不禁松了一口气,忙笑道:“世妹没有吃那夜叉婆的亏吧!”
金凤仪似乎没料到他已经清醒,轻呼一声,惊喜道:“原来你已经醒了,一路上我正担心你的伤势呢!”
高翔笑道:“只不过肩上一点内伤,想来并不严重”
金凤仪正色道:“谁说的!昨夜我从窖中脱身出来时,你正被那妖婆子打伤,昨天夜里,整整一夜都在昏迷吃语中,我停下车来看过好几遍,心里真替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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