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抱拳一拱,惨然微笑,一言未发,转身走出了二郎庙。
刘铁辉和穷家二圣亲自护送,抵达江边时,一轮红日,已经高悬空际。
丐帮弟子早雇好一艘江船,解缆待发。
刘铁辉直送二人进入船舱,紧紧握着高翔的手,激动地道:“少侠勿忘老夫之言,多多珍重,凡事忍耐谨慎,万不可意气行事,丐帮弟子,随时愿供驱策。”
高翔苦笑颔首作别,刘铁辉等退回岸上,吩咐船家放下舱帘,方才启旋离岸。
船离岳阳,婉蜒东下,高翔闷坐船舱,剑眉深锁,终日未发一语。
阿媛见他心情沉重,也觉愤愤难平,草草用了饭,倒头便睡。
膝陇一觉,轻舟顺水,黄昏时,刚过白螺矾江面,忽然迎面驶来三艘大船。
此处已是大江,水面辽阔,三数艘船迎面对驶,本来不会觉得异样,高翔正闷坐窗边,掀帘闲眺,目光过处,却蓦地眼中一亮,原来三艘大船船桅上,各插一面绣龙三角旗,旗上斗大一个“太”字。
他心头微动,暗忖道:“这些一定是太湖三十六寨的船只了,施风掌盛世充大哥待我不错,久欲往太湖一拜都未得便,今日难得遇上,理当过去见见……”
但继而又忖道:“唉!罢了,罢了,我满身羞辱,蒙冤脱走,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矛盾,羞愧,屈辱,自卑……复杂的情绪,使他木然未动,渐渐的双方距离已近,夕阳掩射下,只见大船上水手尽多穿着黑色水衣水裤,携带鬼头刀,分立舷边。
驶到近处,大船上水手突然扬起红旗,大声呼叫道:“停船!停船!”
船家认得那面红旗,正是代表水路绿林响箭,慌忙落下风帆,转舵移舟,同时在船头插上一面白色小旗。
船老大抛过绳缆,亲自跨上船头,依照江湖规矩,抱拳拱手,拇指一翘,问道:“龙头有何事见教?”
正中一艘大船舱帘掀起,负手走出一个身着淡墨长衫臂缠黑纱的中年文士,含笑颔首,一双精目,向江船上疾扫一遍,道:“老大是才从洞庭来的不是?”
船老大遂急忙躬身答道:“正是。”
中年文士又点点头,道:“那么借问一声,贵舟是搭客?还是载货?”
船老大推笑道:“小的是行走两湘水道的客船,今日受雇洞庭穷家帮,送两位客人前往襄阳。
中年文士眼中一亮,笑道:“既然是穷家的客人,彼此都是线上朋友,何不请来一见?你就说在下大湖钱算子马无祥诚邀一晤,有事商询。”
船老大诺诺连声,退人舱中,低声将经过向高翔重复了一遍,道:“这位马舵把子,是太湖水道上顶顶有名的高人,客官就见他一见,料来不会有什么事故,小的靠江吃饭,不得不依水道规矩。”
高翔略一沉吟,道:“你去告诉他,就说船上是普通客商,已经睡了,不见也罢。”
那船老大正感为难,阿媛也从隔舱闻声而至,接口道:“翔哥哥就见见他有什么要紧?顺便也问他盛大哥归葬的事,是不是真如金阳钟所说。”
高翔道:“我何尝真的不愿见他,只是咱们负冤离开洞庭,刘前辈一再叮咛隐密行踪,一旦相见,势必耽误行程……”
阿媛不待他说完,抢着道:“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害怕谁?这般躲躲藏藏算什么意思!你不见他,我也要见见他。”
说着,转身推舱跨了出去。高翔无奈,只得也紧紧跟着登上舱面。
那铁算子马无祥似乎想不到船上竟是两位英姿飒飒的少年男女,微微一怔,随即含笑道:“阻扰二位行程,马无样谨先谢罪,敢问二位如何称呼?可是才参与群山天魔大会返来的么?”
高翔拱手道:“在下兄妹经商路过洞庭,买舟东行,并不知道什么天魔大会”
铁算子马无祥目光如炬,在两人身上扫视一遍,哈哈笑道:“真人面前何用假言?二位英雄英华内敛,分明都有一身高明武功,岂似贩卖之辈,马无祥旁的不敢自诩,一双钝目却尚未走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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