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钟正色道:“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他从前不知有你,今后势必不会再轻易放过,你在洞庭所遇,便是他借刀杀人之计。唉!傻孩子,你不知那老匹夫有多卑鄙……”
高翔猛然心中一动,截口道:“难道伯父知道他是谁?”
金阳钟哑然一怔,面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愣了片刻,才摇头苦笑道:“伯父怎会知道他是谁,这不过是从许多被害之人遭遇经验,推断而得罢了。”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孩子,你形藏身份已露,千万不能再独自行走江湖,好好在庄里安住一段日子,天火教既有开山立派之意,事情不久即可明朗。至于各派对你的误会,伯父尽量设法代你解释,凭我这张老脸,他们谅来总要卖卖交情的。”
高翔口虽不言,心里疑云更盛,暗忖道:你话里已漏出语病,就是不留我,我也要多住几天了。
玉笔神君金阳钟立命排席,亲切款待高翔,特地将自己书房收拾出来,备作卧室。
高翔却道:“侄儿幼居山洞,已经养成独居的习惯,如住在伯父书房,只怕时常出入惊扰了伯父。”
金凤仪明眸一转,笑道:“既然高世兄喜静,不如把后园那栋小屋收拾出来,高世兄一定喜欢。”
金阳钟沉吟道:“这个……年轻人独处深园,侍应不便,只怕不很合适……”
高翔忙道:“不要紧,世儿最喜欢花草作伴,就依世妹的安排好了。”
金阳钟笑了笑,未再坚持,便命丫环打扫小屋,铺设床帐。
夜深席散,金阳钟亲伴高翔步人园中,两名侍女持灯前导,扶花分柳,来到一栋精致的小屋,内中陈设显然都是新置的。金阳钟叮嘱道:“这间房子,本是拙荆在世时诵经之所,久已荒弃,园中时有怪异之事发生,贤侄最好不要独自入园行走,倘欲散心,叫风丫头陪你一块儿为佳。”
高翔暗笑,表面却连声应允,待金阳钟去后,遣开侍女,独自闭门行了一会功,便轻轻推门步人园中。
他仅闻春兰说起园中密室,并不知道秘室的确实所在,暗忖:“我今日初至,也许金阳钟会叫人暗中监视我的行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引他起了戒心。”
略为闲散了一圈,游目打量,自己所居小屋原来仅是园侧一角,相距十余丈处,有一个园门,隔门而望,小楼隐约透出灯光,想必那就是金凤仪的绣楼香闺了。
高翔徘徊小园门外,几次要想越墙入内一探,终因小楼上灯光未熄,未敢造次,姗姗又回到小屋,和衣仰卧床上,心里暗暗盘算着刺探的方法。
大约三更方过,突然听得一声轻微的衣袂飘风声响,从二十丈外轻轻掠过。
高翔心念一动,金府深夜行人?难道是铁算子马无祥和阿媛?
他人随意动,翻身跃起,悄悄拉开一丝窗隙,抬目望去,果然,后园墙头上,并肩立着两条人影,正是阿媛和铁算子两人。
高翔见他们居然毫不掩蔽身形,挺立在墙头上,暗叫一声:“荒唐!”手拨窗帘,正要闪身出屋,猛瞥见另有两条人影,正借着花草掩蔽,缓缓向园中而来。
他来不及出声招呼,顺手从桌上抓起半截残烛,手臂一扬,穿窗向墙头上射去。
风声入耳,阿媛螓首一侧,纤手疾探,将半截残烛接住,一看之下,骇然轻呼道:“马大哥,留神有人!”
话声乍落,一带铁算子马无祥,两人齐齐飘下墙头,隐入一丛花树之后。
这时,那两条人影,恰好也到了园门,身形双展跃登墙头……
那两人各着锦衣,腰悬长剑,正是玉笔神君金家庄的锦衣武士。
两人立在墙上,运目向园中仔细搜视了一逸,其中一个低声道:“老张,奇怪吧!刚才分明看见墙上似有人影,怎么一转眼又不见了?”
另一个摇摇头道:“什么大胆狂徒,敢到金家庄来惹事,我说庄主未免也太谨慎了,小姐住在园中,高少侠就在园门外,就算有人潜进庄来,有他们二位,还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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