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队笑了笑,道:“高少侠初来不久,还不知道庄中环境,她们的工作,不在后园,是特别规定在庄主卧室中的。”
说着,微一躬身,疾行而去。
高翔听了这话,大感讶诧,心道:“这真是怪事连连,种花的花奴,特从蛮荒购来,已经荒诞不经了,为什么种花的工作却在卧室中呢?”
他脑念飞转,暗暗点头,手一背,便昂然漫步向玉笔神君金阳钟的卧室踱去。
金阳钟的卧室,外连书房,占地极广,这地方高翔曾经来过,记得初入金家庄,金阳钟在书房中跟他商谈竟夜,第二天才使他跟阿媛决裂,如今旧地重临,一桌一几,都有亲切之感。
但是,他更清楚的记得,上次在书房中住了一夜,除了廊外有一二只盆景,房中并无花草,难道那些花奴,只是为了两只盆景而工作?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显然其中也是古怪。
他假作散步,进入书房,负手在书橱前浏览古籍图文,偷眼打量,房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丝人影,扫视房中,也没看到一片花朵。
为了顾及自己身份,他顺手在橱中取了一册古文,坐在书房中默默看着,因为他虽然是金府贵宾,又承庄主重托代管庄务,终究是客人,怎好随便走进主人的卧房。
面对古书,当然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其实他也根本没有看,却在暗中运起“瑜伽闭穴大法”窃查周遭动静。
果然,心一静,耳中便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音。
那声音来自金阳钟的卧室,但显然不在房中,却系隐隐来自卧房临窗一处小阁楼上,从呼吸之声判断,只有一个人,尚是个内功极有根基的武林高手。
高翔倾听片刻,那呼吸之声不急不徐,始终如一,不禁暗惊道:“这隐藏在暗中的家伙,绝不是等闲之辈,会不会是金阳钟假称出庄,实则偷躲在房里?”
这的确是大有可能之事,高翔剑眉微皱,暗自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诈你一诈。”
当下倏忽放下书本,霍地站起身来,迅速地一把拉开卧房门,沉声喝道:“是什么人躲在里面?”
他故意在喝声中贯注内力,目光疾扫,房中并无人影,但阁楼上的呼吸声,却突然的顿止。
高翔假意在房中搜索了一阵,立即扬声叫道:“来人呀!房里有奸细了!”
两名锦衣武土闻声奔了进来,仓皇问道:“高少侠,奸细在哪里?”
高翔一指小楼,沉声道:“我在书房看书,分明听见楼上有人藏匿,你们守好门房,仔细搜一搜。”
两名武士互望一眼,脸上不期浮现一片苦笑,其中一个长嘘笑道:“少侠误会了,楼上原本住着一位替花主管理花房的残废人……”
高翔目光一扬,不悦地道:“管理花房应当住在园子里,怎会住在庄主卧室楼上?”
那锦衣武士躬身道:“庄主的花房,就在楼上。”
高翔心中一动,故作薄怒,叱道:“你去叫他下来见我!”
那锦衣武士应了一声,攀上楼口,扬头叫道:“老骆!你下来一下,高少侠说要见见你。”
小楼上一阵轻响,楼口一暗,随着一股异香扑鼻,一条颀长人影,从楼上直挂了下来。
那是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面白无须,身着一袭锦缎大袍,生得剑眉朗目,炯炯有神,但双腿显然已经残废了,自胯骨以下,枯萎细小,直如要婴儿。
可是,这老骆半身虽然残废,行动全仗双手,却一点也不笨拙,单手挂住楼口,飘然落地,立即依墙瘫坐在地上,冷冷望了高翔一眼,神情竟十分傲慢冷峻。
高翔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吃惊,其一自是因为此人一派傲慢,目射异光,定是个身负绝学的高手;其二则是因那人自从打开楼门飘落下来,小楼上竟不断飘送下来一阵阵奇异的香味,那香味似醇似幽,分明曾在什么地方嗅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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