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派掌门人听罢,一个个面罩寒霜,垂首不语。
大厅之上,刹时静得婉如一池死水,金家庄十余名锦衣武士和三派门人,人人屏息而待,端看三派掌门人作何表示。
过了约莫半炊之久,降龙寺飞龙活佛首先叹了一口气,道:“庄主义正词严,所言虽系至理,但敝派等受此奇耻大辱,又岂能置同门血仇不顾,如果庄主愿意成全,贫僧只请带高翔回返滇境一行,面对本派数百弟子,述一述当时实情经过,只要他确是无心,贫僧保证不伤他一根毫发。”
青云观主也道:“此言正合贫道之意,无论如何,须请高翔亲向天下同道解释,否则难平公愤。”
金阳钟冷冷笑道:“诸位如以同门血仇为奇耻大辱,难道天火教囚禁名派高手达十余年,这就不算是耻辱吗?”
天刀廖成思朗声道:“等到此事了结,我等自然还要同往雪山,寻那天火教主一较生死。”
金阳钟道:“既然如此,诸位何不先赴雪山,再来金家庄?”
天刀廖成思突然变色,厉声道:“庄主之言,是讥讽我等欺善畏恶不成?”
金阳钟缓缓道:“绝无此意,我是说,如果能等到荡平天火教魔焰,那时金某人愿广发柬帖,邀集天下名门名派高人,再由高翔当面叙述经过,相信不难获得谅解。”
天刀廖成思嘿嘿冷笑两声,道:“庄主望重武林,一言九鼎,既然必欲回护姓高的,多言又有什么益处,但在下不妨直陈一事,此时欲专程拜庄的,并不只我等区区数人……”
金阳钟仰天笑道:“金某只求无愧于心,便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一言未毕,庄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绝伦的长啸。
高翔扬目透窗远望,只见庄门口正大踏步走进一个浑身红衣的奇丑老姬和一个面垂黑纱的中年妇人。
那老妪年约六旬上下,身红似火,一头乱发,手里柱着一支极长的鸠头拐杖,左目已瞎,脚下一双麻鞋,沾满泥土。
中年妇人身材臃肿,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远望直如一只大肉球,虽以黑纱覆面,但一头枯黄头发,随风拂动,显得极为膘悍。
两人走进庄门,那老枢独眼一翻,厉声喝道:“这儿就是金家庄吗?”
一名庄丁急忙迎上前去,应道:“正是,您老有何贵事?”
老枢冷冷瞥了他一眼,叱道:“你去叫金阳钟出来见我!”
那庄丁被她一声叱喝,浑身汗毛根根倒竖,忙退了一步,道:“庄主正有客人,您老人家请示名姓,小的替您通报……”
谁知话声未落,那老抠突然挥袖一拂,喝道:“放屁!金阳钟他好大的架子,还要我老人家报名而进吗?”
袖角飞卷,相隔尚有半丈,那庄丁只觉一股无形劲风直撞在胸膛上,登时踉跄退六七步,仰面栽倒,吐出一大口鲜血。
老抠回顾身边臃肿妇人一眼,道:“群仙,你仔细堵住大门,老娘去找他要人。”
臃肿妇人点点头,轻声问:“要不要把小杂种藏起来?”
老妪厉声道:“藏什么?是他儿子,还怕他不承认吗?”
说着,柱拐举步,直向厅前行来。
这老婆子一现身,不问青红皂白,先伤了一名庄丁,金家庄中一阵喧哗,铜锣乱响,无数庄丁手执兵刃,分从四面蜂涌而至。
老抠见了,一阵桀桀怪笑,道:“狗牙子的,不要命只管上来,杀几个人,老娘不在乎。”
庄丁们横刀拦住,那老抠直如未见,身形过处,举手投足,惨呼连声,可怜那些庄丁,碰上的不是手断,便是腿折,片刻之间,伤了十余人,那老妪却毫未停顿,仍然从容举步向前厅而来。
高翔在小楼上,见那老抠面带凶煞,气势威猛,竟是个身负绝学的武林高人,当下顾不得前厅还有三派高手追索自己,一声大喝,推窗掠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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