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钟左掌一立,袍袖拂动,口里一声低嘿,双手斜推,脚下横跨一大步。
眼看他掌沿刚触及鸠头拐,独眼鬼母突然桀桀一声尖笑,腕间一沉,拐身疾扬而起,竟然电光石火般收拐头,递拐尾,呼地一拐,疾向金阳钟左胸将台大穴点到。
这一拐虚实变幻,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先前分明是实招,忽然化作虚幻,金阳钟措手不及,万不料她会突地化虚为实,变招出手,居然快逾电掣,一时招架不及,迫得转身侧倾,飞起左足,径踢她握拐的左手。
高翔紧握铁筝,站立在三丈外,心弦一紧,正替金阳钟捏着一把冷汗,见他忽地以攻为守,踢出一脚,避招进手,妙到巅毫。
他一阵欣喜,忍不住脱口叫道:“好招法,这是第二招了……”
殊不知喝彩声未毕,鬼母突然大喝一声:“着!”
刹那间,鸠头拐如长龙游空,呼地一转,头尾又变,竟然重重一拐,击中金阳钟左背。
只听金阳钟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冲出五步,险些栽倒地上。
高翔大吃一惊,飞念暗想:“鬼母这一拐虽然变得神妙,却并非绝不能闪避,金伯父怎会如此大意失手……”
独眼鬼母精目连翻,狠狠向金阳钟打量了一阵,嘿嘿笑道:“能硬受老婆子一拐的,你算是天下第一人,错开今天,别再遇见老婆子。”
说完,转身柱拐扬长而去。
她行到庄门,那怀抱婴儿的臃肿妇人诧异地问:“婆婆,就这样算了吗?”
鬼母哼道:“那畜生准是风闻咱们娘儿来了,已经躲开啦!群仙,你放心,只要他活在世上,老娘总有办法找他回来。”
那妇人好似还有些不甘心,又伸脖子向庄中张望了一眼,才悻悻然跟随鬼母一拐一拐地去了。
三派掌门人互望了一眼,飞龙活佛低宜佛号,道:“阿弥陀佛,鬼母一向出手伤人,视人命如草芥,似今日这般罢手而去,真是难得奇闻。”
青云观主也点点头道:“金庄主既然遭此变散,咱们的事,只得也暂时掠过了……”
天刀廖成思忽然举手道:“且慢!”
转身行到高翔面前,注目问道:“少侠携带铁筝,出手颇见高明,敢问可是高翔高少侠!”
高翔毫不考虑,声道:“不错,在下正是高翔。”
天刀廖成思冷笑道:“少侠傲骨峥嵘,应该是敢作敢当之人,为何规避金府,不愿与我等相见……”
高翔怒道:“谁说我不敢跟你们见面,前在岳阳,在下是碍于丐帮二老苦苦相劝,才忍下一口气,只说你们既是名门正派,将来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不想你们竟错会了意思,以为我当真怕了三大门派不成!”
天刀廖成思嘿地一哼,道:‘好一张利口,少侠不惜手刃数十名无辜同道,自然早已不把咱们三大门派放在眼中,金家庄盛名卓著,咱们不愿牵累他人,三日之后,我等在开封北门外普陀寺候驾,少侠愿意来谈谈吗?”
金阳钟急叫道:“翔儿,你……”
但高翔未让他来得急阻止,抢着应道:“是非自有公论,三日之后,在下准时就是。”
天刀廖成思冷笑连连,和飞龙活佛、青云观主转身向金阳钟抱拳稽首,告辞而去。
三派弟子退出金家庄,金阳钟才黯然叹了一口气,道:“翔儿,你为什么要逞意气呢?伯父说过,我自有应付这件事的办法……”
金凤仪低呼一声:“爹!”张臂扑奔上去,高翔抢前几步,伸手扶金阳钟,支吾笑道:“伯父伤势如何?”
金阳钟苦笑着摇摇头道:“独眼鬼母果然名不虚传,但若说伯父竟连三拐也接她不下,那你也未免大小看伯父了。”
一面说着,一面挥手又道:“叫他们检视伤者,厚给赏银,好好调养,咱们进去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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