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老人听罢,眼色惊疑不定,默默沉吟,竟没有回答。
高翔又大声喝问道:“喂!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锦衣老人忽然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奸笑,说道:“交换之事,暂时休提,一个月内,老夫在太白山莲花峰本教陕南分坛候讯,你若能将你父亲和四盆毒花带到大白,换人之约,尚可再作计议,否则,老夫就用他们头颅祭纛了。”
话声一落,挥手喝道:“退!”左右船舷十八根长竿一齐撑开,船如箭矢,迅速滑向黑沉沉的大江。
高翔勃然大怒,喝道:“好好贼,食言反悔,不要走!”身形一矮,便待纵扑过去。
金阳钟迅速探手,一把将他拉住,沉声道:“翔儿,稍安勿躁,追不及了。”
果然,那漆黑大船退离岸边,芦苇大火也已熄灭,激流澎湃的江水中,隐约传来阵阵冷笑之声,分明已在数十丈以外。
高翔切齿恨道:“好个言而无信的老匹夫,原来所谓以花换人,只是一个借口,根本就没有丝毫诚意……”
金阳钟叹道:“岂止以花换人是个借口,甚至今夜约会,全是那老匹夫的圈套,其目的不过要诓我们离开客栈,以便他下手劫夺四盆毒花。”
高翔惊道:“咱们赶快回去吧!别让凤仪世妹吃了亏。”
金阳钟道:“风儿武功不俗,加上老骆,大约还不致失手,但你刚才一时激动,透露了你爹爹仍在人世在消息,这却是大大的失策。”
高翔垂头道:“侄儿只想将计就计,假说已有解毒妙法,欲令老贼莫测高深,想不到他满口仁良,竟是个无耻的匹夫。”
金阳钟感叹道:“话已出口,追悔也来不及了,老贼此去,必然会加速赶人川中,青城隐祸不远,咱们不要耽误时光,早些回店再作计议吧!”
两人仰望天色,五鼓将近,连忙展开脚程,离了禹王庙。
回到无升客栈,东方天际已微曙光。
高翔心里焦急,当先纵登屋顶:回目一望,客栈中竟一片宁静,房中灯光犹在,只是房门大开,金凤仪正提着长剑,不安地在门前徘徊。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双双飘身而下。
金凤仪一见两人归来,喜出望外,急叫道:“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赶快去,城北三里,有一片柳树林,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快些!快些!”
金阳钟和高翔猛吃一惊,都出了一身冷汗,异口同声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凤仪不细说,只顾催促道:“别问原因,你们快些去接人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高翔如坠五里雾中,讶然道:“世妹把话讲清楚一些,去接什么人?向谁去接人?”
金凤仪顿足道:“唉!叫你先别问,详细情形,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们快些赶到那片柳树林去,自然有人援救师姑和马大哥、阿媛妹妹出险,约好是天亮以前,请你们早去接应。”
高翔听说是接应母亲等人出险,登时惊喜交集,也不再多问,回头便奔,金阳钟微微一怔,紧接着也纵身而起。
金凤仪追到院中,仰面叫道:“记住了,城北三里,一片柳树林,别弄错啦……”
高翔漫应一声“知道了”,人已射出十丈之外,和金阳钟一先一后,恍如星丸飞射,迅疾向北而去。
金凤仪目送二人去远,天色不过五鼓刚半,不期长长嘘了一口气,喃喃道:“还好!时间还赶得上……”
突然,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口道:“好什么?说给我老人家听听。”
金凤仪霍地转身,手中长剑绕身划了半圆弧形,扭头看时,不觉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院落阴影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已并肩立着两个妇人,一老一胖,赫然竟是独眼鬼母骆天香和她那怀抱毒婴,擅使毒物的臃肿媳妇陆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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