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停下来,才发觉前百十丈左右一块大石之后,人影幢幢,竟有七八名之多。
金阳钟一闪身,躲在草丛里凝目望去,只见那大石少说也有千斤以上,七八名黑衣大汉,各执长棒,正抵住大石边缘一根粗圆巨木,石后有一名浑身黑衣劲装的美艳女郎,负手而立,目光炯炯投向峡中那艘大船。
女郎姣好的脸蛋上,显得十分焦急不安,不住低声问道:“怎么?有动手的信号了没有!”
一名黑衣大汉似乎专司眺望,应道:“还没有,现在船只才进入第一区,须等到达第二区,火号起时才能下手。”
金阳钟伸头张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样的临崖大石,前面还有三处之多,每一块大石重逾千斤,每一块石后,都有一名艳丽少女率领黑衣大汉守候,敢情这是布置的陷饼,只等崖下船只进入预定区域,只须将石下巨木抽去,大石顺壁而下,岂不将峡中船只砸个粉碎?
他恍然记起千百笑侠朱昆特地嘱咐勿乘船只,竟是大有道理的事。
金阳钟耸肩一笑,再注目向下,却见那艘黑色大船船头上,高竖着两面方牌,远远看去,虽不真确,却觉那船只极为眼熟。
他正在思索之际,那眺望信号的大汉忽然叫道:“火号起了!”
金阳钟偷眼顺他所指方向一望,心中也骇然一震,暗骂道:“姬天珠,你的手段未免也太毒辣了。”
原来其所谓火号,竟是顺水而下的一片火海。
天魔教预先在丈峭崖上布置大石,等到船只进入峡中,突然又在上流倾油入水,引火点燃,一片大火顺江而下,峡中趋避不已,船只哪有生路。
果然,上游火光一现,岸边纤夫突然惊呼:“不好啦!火来啦!”
数条纤缆一松,那黑漆大船在水中打了个转,船上灯火大明,人影纷乱,火光中,一条人影掀帘提拐而出,赫然竟是天火教教主徐纶。
金阳钟眼中一亮,暗道:“好呀!原来烧的是他!”
饶他徐纶号称天火教主,一见这情形,也不期骇然变色,挥手喝道:“移舟傍岸,火油只在中流,不要惊乱。”
身边几名蒙面老者立即大声传话下去,船上橹舵齐动,加上岸上纤夫紧收缆索,那黑色大船,迅速地移向峭壁之下。
这一来,却正好进入大石威力笼罩之下。
金阳钟正替天魔教惋惜,崖上石阵,也已发动。
只听一声令下,数处大石一齐滚动,阵阵震耳闷响传来,巨石如雨,直向峡中滚落,轰轰之声回应不已,宛如天崩地裂,惊心动魄。
徐纶仰首上望,吓得一身冷汗,厉叫道:“弃船,登岸!”
拐杖疾点船舷,身子已破空飞起,向岸上扑去。
这时候,巨石已经如暴雨般滚落而下,峡中水柱冲天,呼嚎惨叫之声此起彼落,那艘大船之尾,已被一块石头系中,轰然一声,登时碎裂。
船上人影乱窜,有的挥掌护身,有的落荒登岸,但岸边都是千丈峭壁,飞鸟难渡,只得呼叫着沿江向峡口奔逃。
崖顶谷道中,忽然高起十余支火把,火光中,一名面垂白纱的绿衣妇人和一个鹤发老妇并肩探头下望,状显得意。
那老妇吃吃笑道:“传闻金阳钟如何精明,高翔那小畜生如何聪敏,想不到今夜都葬身在巫山之下,教主当真是算无遗策。”
绿衣妇人耸耸肩道:“金阳钟舟中,应该有三个女人,但我怎么没有见到呢?婆婆,咱们别弄错了?”
老妇桀桀怪笑道:“错不了,女人家胆小,船一碎,早连魂儿也没有了,准已顺江逐流不流,喂了工八啦!”
绿衣妇人仍不放心,举手拢目凝神细看,忽然失声道:“婆婆你看,那随火飘流的两面木牌上,镂的什么字?”
那老妇运目一望,惊道:“呀!天火?难道会是天火教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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