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身形倏顿,青竹杖一摆,疾如电光石火,向双残拦腰扫到。
金沙双残同声大喝,双拐并举,当地一记硬封硬架。
杖拐堪堪相接,冷面阎罗蓦地吐气开声,低叱一声:“大胆。”
青竹杖应声上撩,只听金沙双残同声惊呼,两条身形,踉跄连退了三四步,才算拿桩站稳。
双残面上变色,朱、高二人也看得心头一颤,暗想以双残功力,鬼母力战百招尚且未能取胜,这冷面阎罗一杖挥出,看似并无多大力道,竟然举手之间,就将双残震退三四步,这股骇人内力,只怕远在独眼鬼母之上。
心念未已,冷面阎罗左脚一迈,倏忽欺近一大步,青竹杖二次抡起,一连挥出三杖,当当当三声脆响,双残已被逼退到大殿门边。
冷面阎罗阴声道:“能接老朽三杖,足见果有所恃,黑道之中难顾情面,贤昆仲认命了吧。”顺手运杖横砸,力道顿增一倍有余。
金沙双残本已狼狈不堪,猛闻杖风刺耳,身不由己,又双双举拐横架。
两下里甫才接实,只听冷面阎罗厉声大喝道:“撒手。”
金铁交鸣声中,欧阳兄弟同时发出一声闷哼,两支丁字拐果然脱手飞出,坠落到数丈外夜色之中。
双残大惊失色,就地一个疾转,双双纵身跃起,闪电般向庙外掠去。
冷面阎罗阴哼道:“现在还想走吗!”
脚下一错,如影随形蹑踪欺进,竹杖左右闪动,砰砰两声,正击在双残背上。
这不过电光石火刹那间的事,金沙双残身形才离地数尺,两声刺耳惨叫之后,便一起摔落地面,挣扎了两下,气绝而死。
独眼鬼母虽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但目睹冷面阎罗举手投足之间,连毙武功精湛不在己下的金沙双残,不期然也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
冷面阎罗四杖击毙两名武林高手,仰天狂笑,转过身子,沉声道:“骆大嫂,现在该谈谈咱们的旧约了吧!”
独眼鬼母一怔,道:“你我有什么旧约?”
冷面阎罗神色不悦,阴恻恻道:“骆大嫂果真健忘?昔年巫山会上,咱们不是曾指天为誓,从此南北称尊,互不侵犯,谁要是踏出疆界,二次相见,便是生死存亡分判之时。”
独眼鬼母骇然一震,忙不迭回头望望朱凤娟。
朱凤娟松了高翔的手,按剑迈身而出,接口道:“我师父因伤心爱子,积忧成疾,神志已经不清,哪还记得什么旧约。”。
冷面阎罗阴阴道:“姑娘这话,不怕折了令师一世英名?”
朱凤娟秀眸一转,道:“家师心志迷失,此来乃系为了追寻爱子,本无启衅之意,谷老前辈如果一定惦记前约,那也好,咱们可以另外约个地方。”
冷面阎罗不待她说完,早巳阴恻恻一阵冷笑,打断了她的话头,抢着道:“原说二次相见之时,便当分判生死,武林中人一诺千金,想不到骆大嫂竟调教出如此能言善辩的好徒弟。”
独眼鬼母厉声吼道:“依你便怎样?”
冷面阎罗木呆的脸上,泛起森森杀气,冷冷道:“自是不负旧约,立时了断。”
“哦。”
独眼鬼母听了这斩钉截铁十个宇,不觉轻呼出声,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冷面阎罗数十年未出江湖,一身修为,已远在她师徒之上,就拿刚才金沙双残惨死的事来说,果真动手,只怕合她们师徒二人之力,也绝难在他手下走满百招。
冷面阎罗久等未见回音,杀机越盛,沉声又道:”谷某向来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势非力战千招以上不能解馋,方才两个跳粱小丑不中用了,难道连骆大嫂也吝于赐教?”
这时候,高翔立在神枢侧边,将殿上情形看得极为清楚,心里正感奇怪,照说南鬼北阎罗乃是齐名之人,三十年前巫山较技,也曾血战三天三夜未分胜负,现在冷面阎罗现身挑战,鬼母师徒怎竟露出怯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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