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枫沉思了一下,说道:
“当时迷迷糊糊的只见一个人影,疾窜出去,由于光线黯淡,看不真切。
但身形间还依稀认得,是一个子并不很大的人!”
柳鹤亭听罢,频频颔首。
西门叶柳眉微扬,面上立刻浮起了一阵奇异的神色,似乎有语欲言,又似乎欲言又止。
柳鹤亭沉声道:
“姑娘有什么话都只管说出就是。”
西门叶秋波转处,瞧了爹爹一眼。
西门鸥亦自叹道:
“只管说出便是!”
西门叶垂下头去,缓缓道:
“那夜我们实在疲倦的很,一早就睡了,约莫三更的时候,跟随公子在一齐的那位姑娘,突地从窗口掠了进来——”
她语声微顿,补充着又道:
“那时我刚刚朦胧醒来,只见她手里端着两只盖碗,从窗子里掠进来,却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就连碗盖都没有响一响,那时书房里没有点灯,但借着窗外的夜色,仍可以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容。
她唤起了我们,说怕我们饿了,所以她特地替我们送来一些点心。”
说到这里,她不禁轻叹一声,道:
“那时我们心里,真是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就立刻起来将那两碗莲子汤都喝下去了。”
柳鹤亭剑眉深皱,面容青白着道:
“喝下去后,是否就——”他心中既是惊怒,又是痛苦。
这时说话的语声,便不禁起了抖动。
西门鸥长叹一声,道:
“这种药酒喝下去后,不一定立刻发作……”
柳鹤亭面色越发难看,西门鸥,又自叹道:
“事实虽然如此,但她两人那夜吃了别的东西……唉!
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似乎人甚温柔,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她若和你一样,也是名门正派弟子,那么此事也许另有蹊跷。”柳鹤亭垂首怔了半响,徐徐道:
“她这时已是我的妻子……”
西门鸥一捋长须,面色突变,脱口道:
“真的么?”
柳鹤亭沉声道:
“但我们相逢甚是偶然,直到今日……唉!”头也不抬,缓缓将这一段离奇的邂逅,痛苦的说了出来。
西门鸥面色也变得凝重异常,凝神倾听。
只听柳鹤亭道:
“有一天我们经过一间荒祠,我见她突地跑了进去,跪在神幔前,为我祈祷,我心里实在感激的很……”
听到这里,西门鸥本已十分沉重的脸色,便又一变,竟忍不住脱口惊呼一声,截口道:
“荒祠……荒祠……”
柳鹤亭诧异地望着他,他却又重地望着柳鹤亭,两人目光相对,呆望了半晌。
只见西门鸥的面容上既是惊怒,又是怜悯,缓缓道:
“有一回你似乎向我问起过西门笑鸥,是否他和此事也有关系,你能说出来么?”
柳鹤亭点了点头。
伸手入怀,指尖方自触着那只冰凉的黑色玉瓶——
他突地又想起了将这玉瓶交给他的那翠衫少女——陶纯纯口中的“石观音”。
这其间他脑海中似乎有灵光一闪,于是他便又呆呆地沉思起来。
西门鸥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西门叶、西门枫垂首侍立,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静寂之中,只听房门后竟似有一阵阵微弱而痛苦的呻吟,一声连着一声,声音越来越响。
西门鸥浓眉一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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