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未分,阁下为何要走。”
语声清朗语气却极沉缓,似乎得意,又似可惜。
白衣人胸膛一挺,目光一凛,突又隐去,缓缓说道:
“在下与阁下初次相识,在下性情你可知道?”
柳鹤亭剑眉微皱旁顾陶纯纯一眼,缓缓答道:
“阁下与在下初次相识,阁下之性情,在下既无知道之可能,亦无知道之必要。”
白衣人突地仰天一望,青铜面具之内,竟自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笑声一顿,缓缓说道:
“自幼至今伤在我剑下之人,虽不知凡几,但懦弱无能之人,在下不杀,武功不高之人,在下不杀,籍籍无名之人,在下不杀,认败服输之人,在下不杀,妇人孺子,在下不杀,剑不战胜之人,在下不杀。阁下武功惊人,对敌之时,头脑冷静,判事之分明,均以常人不能做到之事,在下一剑既不能伤及阁下,焉有再动手之理。”
语罢,再也不望柳鹤亭一眼,大步向谷外走去。
彩霞,夕阳,映着他刚健硕长的身影,缓缓踱过小树,树下流水潺潺,水声淙淙,暮风吹舞着衣袂,却在小村栏杆,轻舞起一片零乱人影。
人影零乱,人声细碎,夕阳影下,突地飞过一只孤雁,雁声一唳,却不知高兴,抑或是叹息。
斜阳暮色中,柳鹤亭手垂青萧,目送他的身影远去。
一时之间,对此人亦不知是相惜,钦佩,抑或是轻蔑,痛恨。只听身侧的陶纯纯突地轻轻一声长叹,低语道:
“可惜呀可惜!”
柳鹤亭心不在焉,茫然问道:
“可惜什么?”
陶纯纯走前半步,将樱唇几乎要凑到他耳畔,轻轻说道:
“可惜你用的兵刃不是刀剑,否则方才面对灿烂的夕阳。刀闪寒光,剑花撩目,那白衣人只怕便再也看不到你右手那一招“泛渡银河”和左手那一招“苍鹰落”中的破绺,右肩纵不中剑,右腕脉门,却要被你扣住——”
语声一顿,又道:
“不过,这白衣人的武功,倒真的令人佩服!”
你那一招“泛渡银河”本来可说是一无破绽,只有剑式还未完全落下的时候,右肋下微有半分空隙之处,但对方若身形不动,而用右手剑刺入左边空隙中,简直不大可能,何况你左掌那一掌“太山七禽掌”中的“神鹰一式”
变化而来的“苍鹰落”,又正好对住他长剑的去势。
但是他那一剑,却偏偏刺向你那处空障,更奇怪的是,那一剑的剑法,虽和突湖他见的“举火撩天”,以及常苍绝学“楚鸟乘烟”有几点相似之处,但剑式变化的诡谲奇幻却又不知高过这两招多少倍,我想来想去,竟想不出这一招的来历!”
语声极轻,又极快,柳鹤亭左掌轻抚右掌青萧,默然倾听。那班银衫少女们,此刻已远远绕过他们,随着那白衣人走向谷外。只是尉迟文、胜奎英却自仍立在一旁,窃窃私议,却又不时向这边二人,望上两眼。
陶纯纯语声未了,慰迟文、胜奎英倏然双双掠起,掠过那班银衫少女,走过小桥。
柳鹤亭抬起头来,见到这般情况剑眉微皱,假装不胜惊异。
尉迟文、胜奎英以及银衫少女们,觅路来此谷中,当然为的就是要寻找他们“殿下”项煌,但此刻的项煌下落不明。
白衣人说了句“走”,他们便一起走了,虽然这班人对白衣人畏惧敬服。
非但不在对项煌的畏惧之下,甚或尤有过之,否则怎会将项煌置之不顾。
直到此刻,柳鹤亭只知那白衣人武功奇妙,生性尤怪,而且亦是那“南荒太君”的门下人物,但此人的姓名来历,武功派别,柳鹤亭却丝毫不知,是以暗中奇怪,这班人怎会如此听命于他?
思忖之间,只见尉迟文身形突顿,立在桥头和当先走出的两个银衫少女低语了几句,目光远远向自己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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