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到此处,走到距离血冠子仅约八尺,止步卓立,傲然笑道:“血冠,共只十招,你必然放弃进攻,一味防守,我索性告诉你,我这出手的第一、二招便叫‘风吹-鼓’和‘电闪旌旗’,一是风雨纵横,凌空卷洒;一是刀光如练,贴地狂流,你留神了……”
“你留神了”的“了”字才一出口,手中秋水雁翎刀,精芒电闪,人刀俱杳,化为一道匹练似的寒虹,向血冠子横卷而至。
血冠子手中丧门长剑的锋芒之利,决不下于秋水雁翎刀,甚或犹有过之,但他却慑于玉贝勒的气势,对于这凌空横卷的匹练刀光,不敢硬架硬接。
刀光才掣,血冠子人退八步。
他退得够快,但也恰好落入玉贝勒的算中。
玉贝勒是人随刀进,一刀接一刀,连续劈出八刀,一刀比一刀强,一刀比一刀快,劈到第六七刀上,已令人分不出什么是刀招?什么是人影?硬以凌空百闪的电掣寒光,把血冠子密密的封罩在内!
九格格看得有点担心……
云素素、云施施,以及云振天、凌翠仙等,也看得有点担心。
他们都是替玉贝勒担心。
因为他们都是大行家,看得出血冠子人在重围,身法不乱,甚至连手中那柄丧门长剑,都未使用,只使着“无影十三飘”的上乘轻功,在不住腾挪闪展!
万一,他再应付上两三招,满了十招之数,玉贝勒如何下台?
这把羞刀,怎么入鞘?
转瞬间,十招已满。
但在最后的一刹那间,彷佛秋水雁翎刀的刀光,特别耀眼的亮了一亮。
九格格叹了口气,场中人影刀光,一齐收饮。
玉贝勒毕竟是担任攻击,比较劳累,他的额上有了汗水,神情也已不如先前,来得那么潇洒爽朗!
血冠子倒仍是老样子,横剑巍立,一语不发的,瞪大了两只眼,凝视着玉贝勒,只不过目光有点发直。
伏身在外的云氏姐妹却比谁都紧张。
决斗已止,十招亦满,但血冠子仍然健在,那么他玉贝勒是否真打算如约自裁于那柄九龙碧玉刀下呢?
玉贝勒顿了一顿,看了站在对面手执血剑、双目圆睁的血冠羽士一眼,抛下了手中的秋水雁翎刀,走向案前,双手恭敬地擎起了那柄御赐的九龙碧玉刀,看样子,真的打算要刎颈自绝了。
在一旁呆立看热闹的九格格忍不住出口叫道:“玉琪,这是何苦呢,赌气也不是这么赌法,别太认真了。”
玉贝勒沉声道:“笑话,我玉琪几时说话不算数!”
九格格忙道:“是!是!我看得出,你确实有在十回合之内杀死血冠的能力,只不过你先说出来,使他有了戒心,一味只求防守,才勉强挨了过来的。”
玉琪冷笑道:“若真叫他挨过了,便是我学艺未精,料敌不准,不仅愧对圣上的宠信,更对不起这口九龙碧玉刀了。我把圣上的御赐供在桌上,就是为了要大家都知道,我玉琪决不随便乱说话,御赐一临,有如御驾亲莅。当着圣驾的面,我决不敢作欺君之举。”
他把刀又高举了一举,特别强调了这柄御赐名双的尊严与权威性,但也是找自己的麻烦,因为九龙碧玉刀既是如此神圣不可侵犯,他玉琪就必须应誓自裁了。
九格格更为着急了,几乎带着哭声哀求道:“玉琪,你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这么糊里糊涂一死太没价值了,你怎么对得起朝廷、堂上双亲?又怎么对得起我?”
玉只勒的神情很古怪地笑道:“老九,我率尔轻生,上负朝廷双亲是没话说了,但对不起你却令我难解,我若死了,你该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从此再没人跟你争了。”
九格格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道:“玉琪,你是傻瓜。难道你不明白,我一直都在喜欢你,在京师的王族亲贵中,除了你之外,那一个我都瞧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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