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罗汉并没有吭声,但他却缓步地走到软榻边,蹲下身子,然后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来,在那账房的身上摸了一阵。
忽见他枯干的脸上,幕地浮现出一股浓重的怒意,溜了罗通一眼,这才愤愤不平的道:“罗施主年纪轻轻,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你以‘五阴手法’点闭了他三处经穴,无怪师弟找不到他受制的经穴了!”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功运双手,在那账房身上三处穴道上连推了三把。
蓦地令人意料不到的事,却突然地发生了。
只见那账房大叫了一声,接著双目暴凸,四肢也不住的牵动,然后全身也跟著起了一阵的颤抖与抽搐。
木罗汉似是被这突起的变化吓得一呆,急忙收手问道:“许施主感觉那里不对了?”那账房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在这一瞬之间,已是面如死灰,同时双脚一伸,嘴角间随著缓缓流出鲜血,一看就可得知,他已回姥姥家报到去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木罗汉口中连诵佛号,伸著的一双枯瘦手掌,也彷拂被传染似的,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他倏然站了起身,双目寒电四射,直逼视在罗通的脸上。
“施主好狠毒的手法,好毒辣的心机,你竟然要老纳替你杀人,替你当刽子手?”他跨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罗通逼来。
罗通其实也被刚才那一幕,看得暗暗心惊,那账房临死前一口咬定自己,显然他是百口莫辩了。
他缓缓退了一步,急道:“大师最好冷静点,此事只怕另有蹊跷,大师千万别中人奸计了!”孙氏兄妹一肚子的瓦斯,在这瞬间也已引爆了。
孙仲达已从肩上撤下一对虎头钓,孙月华也拔出三尺青锋,兄妹三人不约而同地朝罗通围了上来。
“不!”木罗汉从口中吐出一个凝重的“不”字,接著又道:“你们都退下,他假手老纳替他杀人,如此恶毒之徒,老纳非亲手将他拿下,废了他的武功不可!”
孙氏兄妹眼看木罗汉已动了真怒,当下不敢违拗,只得鼻子摸摸,默默地退了下去。
罗通见他说得如此肯定,心中一把无名之火不禁油然而升。
只见他脚下一停,冷冷笑道:“大师可知出家之人首戒嗔念,大师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一口咬定是在下了吗?”
木罗汉一脸俱是激怒之色,双手作势,怒声道:“那许施主已认清楚是你了,这难道还会错吗?”
罗通朗声一笑道:“在下若是点了他的五阴绝脉,当时何不干脆杀了他?还留下活口,让他出面作证,指认在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假冒在下”
“住口!”木罗汉如狮子般的吼道:“同名同姓的人也许有,面貌则未必相同,这是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如今那许施主已经指认出你的面貌来了,你狡辩又有何用?”
“所以此事才大有蹊跷啊?”罗通正色道:“大师乃少林高僧,佛门中人讲究因果,应该查究因是如何起的,才会有此恶果,如能查出因来,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邓如兰轻声道:“这姓罗的花言巧语,强词夺理,一定不是好人!”
邓公朴道:“女孩子家不准胡说!”
邓如兰嘟著嘴道:“本来就是嘛!他害死了画眉姊姊,爹还帮著他说话!”
邓公朴低叱道:“你懂什么!”
这时只听木罗汉大声道:“因是你种,果是你偿,用不著多说了!”
罗通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么说来……大师已认定了在下。对于在下所言,是不肯见信了?”
木罗汉道:“我佛如来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谎话,老衲业已下定决心,今天任你说破了嘴皮子,老纳也非要废了你的武功不可!”
“哈哈哈……”罗通闻言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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