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相隔总有一丈多远,班适齐这一掌挥出去,立刻把地上的冰雪卷得直飞而出,狂飚罡劲夹着冰雪打到陶元晴身上,可叹号称玄冰天尊的他,在碎不及防之下,竟被打出了两丈多远,人跌倒在地上,身上的道袍也被冰雪贯穿无数的小孔,面上满是血,道冠早飞出了老远。
七步追魂班适齐这才稍稍解愤,返身回来,却见笑弥勒已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头眯着眼,还张大了嘴在笑。
一看笑弥勒这个情形,七步追魂班适齐就知道老三无碍,心里一定,再扭头看时,玄冰天尊陶元晴已亡魂般逃出数十丈远,班适齐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回头却见黄衫剑客古侃提着剑,满脸怒容地如电般疾窜过来。
七步追魂不禁问道:“四弟,仇人们怎样了?”
黄衫剑客恨声说道:“仙霞一派的掌门人志在策应他的人撤走,固侄原来可以截住谈冲这畜生的,可是暗中又来了个姓林的仙霞门下,两人合力把固侄逼到墙下,我返身想接应一招,也几乎被施耀光刺了一剑。
七步追魂含恨道:“是不是全被他们溜走了?”
古侃点点头,又补充道:“不但是动手的人,连原已受伤的人也被人救走了。”
七步追魂又急着问笑弥勒道:“三弟,你嫂子怎么没了影儿?”
笑弥勒申屠无明突然一惊,慌忙答道:“不好,我几乎忘了,老嫂子方才追下独眼龙高嵩,大哥,快派人去接应!”
七步追魂班适齐“啊”了一声,惊道:“四派主要人物全露过面啦,哈哈……这也好!”
黄衫剑客古侃心还不甘,借机讨差道:大哥,我接应老嫂子去。”
七步追魂心事沉重,对古侃点点头,笑弥勒跟眷指示了方向,黄衫剑客古侃立即施展开上乘轻功飞驰而去。
古侃方走,老二飞天醉狐奚弘又到,跟着万里飞熊班固与雪里白虹公孙蕙夫妇双双同来,三人一眼看到七步追魂神色间似怒似愁,全都感到心里头沉沉的。
半响,七步追魂挥手叫各人入屋,但就在这时,冰冻的阿尔坦河上,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昂然屹立着,远远地运用内功传声之法,把语声送过来到:“班适齐,十多年不履中土,却在这荒凉的高原上做隐士,你倒是很会享受清福,可是害得我老太太到处找了你十多年。姓班的,你我两家的老账,今晚上终可以好好地清算清算了吧?”
这是个苍老的妇女口音,但七步追魂班适齐一听话意,便知道是自己的正对头到了。
老二飞天醉狐奚弘,老三笑弥勒申屠无明全待抢出去迎战来人,却被七步追魂班适齐喝止跟着沉声告诫他们道:
“仇人们倏来倏去,内中必有诡谋,贤弟们宜在此屋坚守严防,别被仇人们把大家分散开为上,老哥哥的私事,由老哥哥自了,何况现身的,就只有老毒妇徐瑶贞一人,你们跟着去,反给她找到了口实。”
奚弘与申屠无明不敢违老大之意,默然颔首而应。
七步追魂班适齐临走时,又对自己仅剩的一子班固道:“你回屋中看着玲儿、琮儿,千万不准他们离屋!”
他说完,傲然往阿尔坦河走去。渐走渐近,天上虽没有星月之光,但在地上的积雪反映之下,离开很远时便已看到厚冰上站着个银发胜雪的老妇,相隔十多丈,又看到这老妇面色红润,要非那一头白发,谁都认为是个少妇呢!
七步追魂班适齐直到相距一丈左右,才停下身来,抱拳作了一个揖,语气很平淡的道:“十多年不见,你倒还没有改变。”
老妇目光一掠,对班适齐看了看,伸手指指头上白发道:“谁说没有改变,班适齐,自从我儿子死后,这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不在菩萨面前默祝你早日出现,然而直到今晚,还是我自己找来的,班适齐,你现在还剩下一个儿子。听说又抱了孙子,可是我徐瑶贞……”
她说到这里,不觉呜咽泪下,七步追魂默热地站着不语。半晌,她忽然止泪舒了口气含恨道:“班适齐,你我两家血仇,已牵连了百年之久,如今再不办出个起落,实在也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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