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黄昏以后,始游秦准河。
这里是南京的繁华地区,许多达官贵人,富商豪贾的唯一去处。
秦淮河,在历代诗人画家笔下,写出它绮丽风光,因时代迁变和沧海桑田,秦淮的景色虽已不复如前,但沿岸的歌台舞榭,与销魂买笑的神秘地方,仍是拾翠寻芳的最佳去处。
秦淮韵事,即使在山河蒙尘,国破家亡的时候,沉迷酒色,依然是歌舞升平气象。
现在,虽一湾止水,入夜后,三五彩灯画舫,水波灯影荡漾。大有不知人间何世之感。
所谓秦淮十里,粉黛三千,六朝金粉,均楚楚动人。
老化子与柳春帆一行九个人,包括小孩、老头、乞丐、少年男女,特别显目招摇,引得路人都一致注目,窃窃私语不已。
时正黄昏,碧空斜挂的新月,淡淡的青光,笼罩着整个河岸两侧。
雇了艘大游舫,船娘轻荡双桨,巨大的船影,顺着粼粼的水波,放乎中流。
船舱里早准备了席酒筵。除了小春、正逸尚幼,柳春帆等不叫他们饮酒外,余人均举杯赏景,虽无笙歌舞助兴,但也别有风味。
清风徐来,水波不扬,月白如昼,时光又在快乐的情趣下送走了一天。
次日,溯江西上,迳奔九华山、紫青峰、隐贤谷而来。
沿途因渐入山区,在此莺飞草长的季节,暖风送薰,景色绮丽。过了贵池,折而南行,紫青峰业已遥遥在望。
这一条路本来是沧浪叟昔日来此隐居所辟,故隐蔽异常,两旁的茂林花树,当此暮春,百花怒放,万卉争艳的时令,景色分外引人欲醉。
刚进庄外谷口小溪上的独木桥,霞青就指着谷林边地下一大堆业已变成黑色的东西惊讶的伺道:“管老伯、阿帆,你们看这是什么?”
怪丐管大白等人忙上去看,只见群蝇嗡集,血腥薰人。老化子-看,脸色倏变,也不回答李霞青的问话,拉着小猴子就跑着说道:“大事不妙,我们快进去看看,一定最近有敌人来偷袭过……”
众人一听,齐皆大惊,也无暇细问,随着老化子后面,疾奔进庄。
谷口里的密林,此刻已是断枝残干横地,未倒地的树木,也都刀痕累累,疮痍满目,不堪入目。
众人见了,益发心头狂跳,因此时道路业被断横的树干所阻塞,无路可通,故众人只得展开轻功点水之术,跃身借力起落而进。
甫拐弯,院墙亦皆破残,一股腐臭之气冲来,薰得众人脑袋发胀。
此时,老化子与小猴子三人,业停身俯腰,围着地上的东西在细看。柳春帆忙奋身一跃,捷如离弦之箭,纵落小猴子旁边一看,躺在业已干枯的血泊中的,正是沧浪叟的二徒弟,“穿云燕子”吴斌。旁边丢着一柄青钢剑,他身上伤痕斑斑,左脚被削断,腰部也被砍了二刀。
这时三位姑娘与二小亦已赶来,正逸与小春那见过这样惨状,早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柳春帆等人也均泪容满面。
推开转墙门,院子内横七竖八的都是死骸。柳春帆眼尖,指着那一个仰卧的尸体说道:
“小猴子你看,这人像不像玉南帮初次在旅店里想抢我们珠子的‘阴世秀才’?”
小猴子上去详细看了一回,虽然事隔一年,面貌依然可认,遂说道:“我可不知道他叫什么鬼名字,反正是那一次旅店里的贼就是。”
当下众人也顾不得去看人,忙进宅子。只见一所豪华富丽的房子,已被毁得不成样子,到处桌翻椅折,门破窗毁。想是经过一番剧战。
“小金刚”任德庚的尸体,是在大厅后面找到,胸前开了个碗大的伤孔。小猴子与房大头以前与他情谊最笃,想不到年前一别,竟成永诀,蹲下抚尸,流了不少眼泪。
里面每一间房子里,都被翻箱倒笼,显然杀人劫货,贼人是有计划的集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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