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舒开五指,抓住石像肩头,入手一片滑腻,宛如触摸到冰肌雪肤。
这种感觉使他吓一跳,同时也更感气恼。因为别的男人摸这裸像之时,会发生何种反应以及心中有何种想法,不问可知。
那座三四百斤重的石像在他手中看来宛如纸糊的那么轻,底下有个两寸高的硬木垫座掉下来,在几面碰一下,翻个斛斗掉落地上。
李秀迈步欲行,但刚提起脚,忽然煞住不动。别人一定极难学他那样子一只脚跨出未曾着地,另一方面身子却已前倾,就这样定住不动。
他不但能够,还可以继续用此一古怪姿势想事情。
他想道:“我纵然拿走了这具石像,可是雕塑制造的人就在此处。他如果愿意,大可以再雕制十个八个。我除非杀死他,才可以永绝后患。但我似乎不能因此事杀他,所以带走此像,实属多余之举……”
当然如果他不带走石像,则最好能够使公孙敬不知道他来过。
因此他总算把那只脚放到地上,同时弯腰拾取木座。
他手指快要碰到木座时,目光比手指快不知多少倍看见平滑木头表面上,右边一半刻满了细如芝麻的字。
假如有人利用这石像木座底部,以雕字方式记载一些事情,自然是由右边开始。而假以时日,也许有一天整块都会刻满了字。
李秀心中也承认是记载一些秘密事情的好方法。因为谁也不会拿起石像,再翻转木座查看。至于他能发现,纯是巧合罢了。
那些字虽然小如芝麻,却非常的工整精美。不过既然公孙敬能够把石头雕琢得像活人一样,则他在木头上雕字想来更不成问题了。
普通人就算不是近视眼,阅读这么小的字一定也十分吃力。李秀却可以一目十行,每个字瞧得一清二楚。
他由头到尾阅读一遍,定定神,才记得应该拿起来看比较舒服些。他拾起之后仍然再看一遍,有些地方还特别小心些,以便记住。
厅中的少年忽然睁眼,他打个呵欠,继续整理以及包起那些药材。在他的感觉中,并没有停顿过一段时间。
李秀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秘密?
他只说出四件。其余还有多少,他没有说别人也就不问。
至少邓飞龙绝对不敢,因为李秀的第一件,已使他骇呆,而久久不能恢复。
茅山女法师逍遥仙子,虽然长得不漂亮,但确实有些鬼门道。而她借助了公孙敬当世无双的药物之力,便能使任何真正道学君子发生无可抑制的欲念,并且把她当作心目中最爱的女人。在两情欢洽之时,便似那个真正的女人忽然出现。可是事前事后,逍遥仙子都不是本来面目,所以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谁,而往后任何时间想起,逍遥仙子的面貌都可以变成他幻念中任何一个。
别人也许觉得这等以邪法及药物结合的手段,没有什么意义。然而邓飞龙却不,甚至打死他也不肯认为没有意义。
因为他多年来一直寻思追想,怀中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有时好像是年轻时交往过的女人,而有时竟可能变成柳青青好友李慕云的妻子。
这真是极其可怕的噩梦,不论躲到什么地方,也逃避不了。
但他又非逃避不可,除了上述原因之外,还有极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妻子看见这一幕之后,便离开了。像河中之水,像天上浮云,不知所终。显然已没有了她,还留在充满伤感的旧居干什么呢?
他虽然在震惊中,却仍然听得见李秀说的第二件秘密。
公孙敬有一种奇异的植药于人身之法。被植了药之人,不论躲在山顶或海底,都有法子容容易易找到。
这一桩就与青青有关了,亦是李秀要青青作饵的原因。
敢情公孙敬跟邓飞龙交情不错,以此缘故,就有机会在青青身上植了药。
也因此只要有青青参与其中时,无论躲藏在什么地方,剑尊谷的人马很快就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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