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你不是想早来一步,找到我长春再造丹的藏处,打算一个人独吞么?”
白银夫人吃吃笑道:“小华陀真是个聪明人,你猜到了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
“你以为你算盘打对了?”
“现在没有人保护你了,至少我可以从你身上逼出藏处来。”
“你以为我会说?”
“我先礼后兵,你要我像她们那样也可以,只要你……”
梁叔子冷冷道:“你以为我没有人保护了,你以为我跟她们俩在干什么,你要是把念头想歪了,你就错了。”
“呃?”
“不妨告诉你,在这两天之内,我吃尽百种仙草,然后对她们进行种功植力,如今已然完成,她们俩就是保护我的人。”
“是么?”
“不信你可以试试。”
“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既然你是这么说,我倒真要看看,你给她们俩究竟种了什么,植了什么?”
话落,白银夫人穿窗而入,直扑站在床边的梁叔子。
执笔人:
白银夫人飞入屋中身形快得如电光石火般,但仍然使人有轻盈如燕雀,迅疾似鹰隼之感。
后一种感想也许是因为窗外呱一声凄历鸦噪而引起的吧?
但白银夫人忽然发现一个极严重问题,那就是她瞧出自己落脚之处,竟不是在小华陀梁叔子五步之内(那是一伸手就能要命的距离),而是在十步之外。
纵然是寻常顽童掷铜钱戏耍,距离之判断也决不会相差那么远。武林一流高手,往往只差分毫就足以丢了性命,何况是五六尺的距离,焉可有此失误?
白银夫人面色登时灰白如土,背上沁出大量冷汗。
梁叔子面色如常,他当然不必着急,因为问题发生在她而不是他身上。他甚至连衣服也不急于穿上,因此赤裸不雅观的身体,以及隐隐汗光的肌肤都一览无遗。
也许在女人面前露出身体不必感到抱歉?总之,在少女面前,则一般男人却都是不怎么愿意太失礼的。
那清秀的男人露出一个可恶的微笑,道:“希望没有太过吓着你,因为距离不对了。如果我是你,当然也会大吃一惊的。”
白银夫人竭尽全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道:“没关系,这距离怎么啦?”
梁叔子道:“这距离跟天气跟心情都大有关系!”
真正胡说八道!白银夫人几乎想骂出声。若说距离跟数目字或者跟她的生死有关,那还罢了。跟天气跟心情有那一门子关系呢?
可是窗外明明太阳斜照光光亮亮的天气,的确忽然灰闷黯淡,而且她的心情(不提还不知道),果然好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之人一般,陡然紧张得不得了,然而又霎时极之清明,清明得有如对着明镜自照。
啊呀,我紧张什么?又为何陡然心头清冷灵明,记起了许多许多往事?对了,我为何要杀他?小华陀梁叔子如果可以解去公孙药物禁制,使我仍保容颜,我为何还要想法害他?
隐隐好像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耳边传来鸦噪声,其中又挟有天风疾雨响彻湖海的铃声。
鸦声铃声宛如铁锤狂敲耳鼓,白银夫人心头大闷,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出口之际,床上两个全身赤裸红艳艳的女人,忽然动如脱兔地动了。
一个只是一只手动了一下,却有一片漾漾白光倏闪即没。
只是在白银夫人面上那副白银面具上,由额头至下颌,多了一道用一百零八支小针排成的直痕。
面具从中分成两片向左右飞散,有如那天李秀神剑橐然一划从中分开似的。但现在也有剑光,寒气侵肤砭骨,却是另一裸女手中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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