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老人走近那株日间被他以掌沿切断的柳树,指着树桩向爱徒道:「到这里来,看仔细,孩子,看看切断处有甚异状没有?」
蓝衣少年犹疑了一下,依言走了过去。这时红日虽落,返照之光却将整座-顶映射得特别光亮。蓝衣少年凝眸检视着那株柳树的横断面,看来看去,始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若在平时,他早耐不住了;但现在情形不同,师父既然这样吩咐,其中必有原因,於是,他只好重新里里外外地认真检查。
就在这时候,目光至处,他看出端倪来了。
他看到一丝极细的斧凿之痕,心头一震,暗忖道:「难道说」他不敢再想下去,悄悄抬起眼角,正好迎着老人朝他平静地望来的眼光。
老人注目静静地问道:「孩子,现在明白了吗?」
蓝衣少年低着头,没敢答腔,老人静静地接着又道:「昨天,师父在授完你们『绝户剑』最後一式之後,曾吩咐你师兄下-去找一种开着小朵黄花的野菜,并吩咐你去-後砍柴,师父一人留在-顶做什么的呢?就是做这个,用利器将这株柳树砍断!」
微微一顿,接着又说道:「十绝魔君当年所做的,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比师父做得更高明罢了。」
蓝衣少年终忍不住抬脸不安地问道:「十绝魔君为了胜过十全老人,其不择手段,尚有可说,师父却又为了什么要这样做的呢?」
老人轻轻一叹,仰脸道:「十派掌门人,均为当时一代耆宿,尤以十全老人本人,更是罕世异才,照理说,十绝魔君的那次卑劣花样应该逃不过众人的眼光才对,可是,俗语说得对,关己则乱,十绝魔君能在第一二两场中跟十全老人分庭抗礼,事出众人意外,所以第三场比试开始时,十全老人本人虽能镇定如恒,但与会作证的十位掌门人,却已心神紧张得有点紊乱了。看完那尊石翁仲的断裂情形,十绝魔君哈哈一笑,十位掌门人立即相顾失色。十全老人默然呆视了两尊石翁仲片刻,掉眼瞥了十绝魔君一眼,数度欲言又止,最後终於脸色一黯,朝众人拱拱手,一声不响地返身出门而去。」
蓝衣少年忙问道:「这么说,十全老人当时就有点疑心了?」
老人点点头道:「很可能。」
蓝衣少年着急地道:「那么他怎不当众揭穿呢?」
老人回头注目反问道:「揭穿什么?」
蓝夹少年话到嘴边,忽然咽住,同时默默地垂下了头,老人轻轻一叹,重又仰起脸,微喟着说道:「十全老人是何等身份?无凭无据的事,叫他如何出口?」
蓝灾少年低声道:「之後呢?」
老人静静地道:「十全老人一走,十位掌门人相顾无语,觉得也无再留下的必要,於是一个个相继起立,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候,却见十绝魔君忽然大步走至厅门口,返身两臂一张,一声狞笑,目射凶光,向众人道:『诸位要走不妨,但请赏脸留个纪念!』」
蓝衣少年诧异地道:「留什么纪念?」
「十位掌门人中,当时黄山派的『闲云叟』年事最高,十绝魔君语音一歇,众人眼望『闲云叟』,『闲云叟』立即越众而出,沈声道:『阴大侠语义何在,明说无妨。』十绝魔君哈哈一笑道:『问得爽快,问得爽快!』目中凶光一炽,接着阴阴地道:『诸位既然欢喜干脆,我姓阴的也就不必吞吞吐吐的了,姓阴的久仰十大名派的威名,早想一一分别拜会,难得今天有此好机会,姓阴的拟与诸位掌门人各过三招,无论胜败,三招一过,立即恭送各位!』」
蓝衣少年微急道:「十绝魔君虽然在最後一场比试上作了弊端,但从他能在第一、二两场的轻功、暗器上跟十全老人平分秋色看来,他纵比十全老人称逊一筹,其相差也似甚为有限,十位掌门人会是他的敌手吗?」
「当然不是。」
「那他不是有意折辱吗?」
「折辱!哼!」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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