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後,大家果然各回卧室,连相互交谈都不敢。
文士仪虽然不知十绝谷有些什么禁例,但他瞧人家那付神情,料想到十绝谷一定禁忌极多?自己初来,一切自然跟着大家行动,绝不会错。
第二天清晨,文士仪一觉醒转,堪堪盥洗完毕,只见毕少凡-匆进来,急道:「文兄,我们就要动身上十绝谷去了,你还不赶快收拾!」
说完又匆匆走了出去。
文士仪那敢怠慢,立即背起包裹,走出房外,正好毕少凡也从邻室中出来。
两人走出大厅,已有几个劲装青年,站在阶下,不一会大家全都到齐。
只见昨天报到处的那个中年汉子,徐徐走出,瞧着众人道:「兄弟金庸,奉索总管之命,带同诸位,上十绝谷去,咱们这就走!」
於是十一个人,由姓金的汉子带路,出宾馆,绕向山坳後面的一处峡谷,鱼贯而行。
文士仪走在最後一个,他四处留神,只觉山路越过许多危崖断壑,小径曲折纡-,而且岐路极多。
最奇怪的是每走进一条狭径,四边都是削壁绝崖,-岩嶙嶙,生似其他岐径,全是死路,只有自己走的一条,才是通路!
尤其放目四瞩,那些乱草山-,萦-起伏,处处景色,都十分相似,假使有人误入其中,断难找到生路。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山势越来越险恶,地势逐步往上,通路也更加狭窄,一个个都需要吸气提足,侧身而行。
因为左边是光滑的峭壁;右边却是一道深不可测的绝壑!
走在最前面的金庸,此时停下脚步,向大家提出警告:「诸位留神,这是通往十绝谷最险恶的一段,叫做『落魂涧』,因为这一段路,石质极为松脆,稍一不慎,就会崩坍,把人摔落涧去,所以我们每人之间,最好拉长距离,以减少危险。」
没人说出,倒也罢了,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果然全都心生凛惧,依言一个接一个地往仄径前面走出!
这一座山头约有一里来长,十一个人,差不多走了一盏茶光景,才算完全渡过。
有的人已经面色惨白,挥汗如雨,文士仪瞧着那十个所谓从各大门派中挑选出的优秀青年高手,轻功提纵术,竟然没一个能得比自己。
不!简直相差甚远!他睑上不由飞起一丝傲意。
暗想原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各大门派,全是徒有虚名!
心念转动之间,陡觉眼前一暗,自己一行,刚转过山头,又已进入一条黝黑无比的山缝之中,只觉脚下时高时低,十分难行。
尤其弯曲极多,两边山壁,凸出许多石角,锋利如刀,行走其间,全靠身子灵活,反应灵敏,否则稍稍碰上一点,就得刮破衣衫!
差幸这一段路,并不太长,一会工夫,便走出山缝,大家视线蓦然一宽。
群山如屏之中,现出一片盆地,中间一座覆盖极广的院落,屋宇重重,气象森严!
「十绝谷!」大家心头不禁同时暗叫了一声。
文士仪瞧着前面十个劲装青年,身上差不多全被山石划破,有几个头脸手臂,也带了轻伤,渗出血迹,不禁微微冷哼,俊脸上,又飞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越过广场,走近大门。
金庸要大家在门外稍候,他整了整衣衫,独自走进屋去。
不多一会,两扇黑漆大门,徐徐开启,金庸抢步出来,招呼大家鱼贯入内,在大厅阶前,一字站定。
文士仪偷眼一瞧,只见大厅上一共放着三把交椅。
正中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位宫鬓堆鸦,粉脸朱唇,年约二十七八的丽人,她身後一排站着四个小婢,粉靥生春,美目流盼地打量着他们十一个青年!
左边一把交椅上,坐着的是一个身穿黄衣的僧人,粗眉大眼,生相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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