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陀——腼腼重又站起来,朝上唱个肥喏,道:「洒家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师父他老人家,就怕你三妹子一个人,算洒家说得不对,三妹子当我在放屁得啦!」
卞无邪仍是-脸寒霜,挥挥素手,道:「今天夜里你别去了,给我留在这儿守庙,你的任务,改由毕少凡顶替。」
那坐在中年大汉侧边的英挺少年连忙立起,施礼道:「毕少凡敬谢三公主恩典。」
卞如头陀气得不敢吭声,红着睑低头归座,面上犹有些悻悻之色。
卞无邪凤目一转,又向文士仪道:「你是新入门同门之中,最得厚恩的人了,今天晚上务必要全力以赴,才不负我当初赠铃举荐你进入十绝谷的一番期许。」
文士仪赶忙起立,满面堆笑道:「文士仪敢不如命,只是那姓武的老家伙武功既非凡俗之辈,公主可知道他的门派来历?赐示一二,以便相机应付。」
卞无邪忽然浮现出一抹阴沉的笑容,缓缓颔首道:「问得好,问得好……」
随即笑容一敛,粉颈微昂,似在思索什么,整个大厅中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都等待着她如何回答?
卞无邪突然不知何故,轻笑一声,道:「咱们虽然还没有查出他的师承门派,也难得见他显露武功路数,但却有一点,说来十分有趣。」
众人全都一楞,文士仪忙道:「公王觉得什么有趣呢?」
卞无邪螓首微仰,忽然摇摇头,说道:「现在且别说出来,等一会你见到那位武斌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文士仪不禁略现失望,其实不止是他,甚至屋顶上的宗岳和斑衣神童都感觉十分失望,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揣测,也许她所谓「有趣」,竟是包含着一件绝大的秘密。
而且,这位三公主卞无邪年纪并不大,言谈指挥,居然练达非常,使人一望而知是个阴沉毒辣的厉害女人。
宗岳从心底泛起一阵厌恶,正想潜踪离去,忽听卞无邪的声音又道:「七师兄和金庸总管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金庸」两字一入耳,宗岳神情微微一震,连忙伏身再看,却见文士仪身边那中年汉子含笑起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另外一段墨黑色的线香,双手递给卞无邪,说道:「早已准备妥当,这包药粉,毒性最烈,别说服下肚去,便沾在皮肤上,也会立即腐烂见骨,所以有个名称,叫做『见骨粉』,公主使用时务必要小心。」
这段线香,乃是迷药,使用时不需亮火点燃,只消迎风幌动,即能自燃。」
卞无邪伸手接了过去,笑道:「七师兄号称七海毒蛟,你又是赫赫有名的毒蜂,有你们二毒在一起,天下毒物都在掌中……」
宗岳再听到「毒蜂」二字,恍然而悟,切齿暗道:「毒蜂金庸!好呀,难怪你那么面熟!」
他一怒之下,腾身而起,掌上力量略大,「嚓」地轻响,登时压碎了一片屋瓦。
斑衣神童慌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一齐长身,掠过另一栋屋脊,就在这刹那,大厅上灯火立时尽熄,呼叱连声,几条黑影,已经穿窗而出。
宗岳紧紧握着双拳,切齿低声-道:「金庸!金庸!如今让我认出了你的面貌,迟早叫难逃我宗岳的手心……」
但斑衣神童却不待他说下去,拉着他迳自飞身掠出庙墙。
两人飘落墙外,宗岳忽又轻轻「咦」了一声,霍然停步,沉声道:「顾兄见到院子里那两匹白马吗?」
斑衣神童诧道:「怎么样?」
「那两匹白马好像已经不在马群里了……」
「管它在不在,咱们快些离开要紧。」
他们前脚跨进林子,庙墙上嗖嗖连响,已出现一大群人影。
公孙小凤和悟果蹑足迎上来,低声问:「可曾见到什么?」
斑衣神童扬扬手,道:「现在别问,咱们尽快赶到农庄去,千万不能走在他们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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