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在小翠床上失去自己,而且他也记得,就在“出事”的当夜,小翠曾经要求他偕同远走高飞,走得远远地,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如今想来,那显然就是即将“出事”的暗示。
何凌风决定要偷离“天波府”,唯一方法,必须先取得杨夫人和罗文宾等人的信任,用以换取行动的自由。
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唯一方法,只有暂时承认自己就是杨子畏。
事实上,也非承认不可了。
何凌风已经被强迫在“掬香榭”中躺了三天,由罗文宾等人日夜轮流守护,明为陪伴,实际就是监视,以防他“发疯”。
水阁外,六七班和尚、道士,日夜不停地轮流作法诵经,驱邪降妖,整天整夜鼓钹震耳,吵得人片刻不得安宁。
像这样无分日夜的击鼓撞钟,别说妖魔鬼怪受不了,就算没有疯的人,也会被活活吵得发疯。
可是,何凌风一直坚不承认自己是杨子畏,如今要改口承认,却不是件容易事。
至少,他得先找个“借口”。
用什么“借口”呢?对,有了……。
一队道士正敲着法器,循曲栏桥向水榭这边走来。
为首那名法师,形貌瘦削,也蓄着两撇老鼠胡须,模样儿跟小田有几分相似。
何凌风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因为这老小子嗓门又尖又高,念咒时跟鬼叫一般,好几次把人从睡梦边缘吵醒,现在正好借机会修理修理他。
等那法师到了水榭门口,正手持木剑,对空画符念咒的时候,何凌风突然一挺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道“来人呀!捉鬼!捉鬼!”
罗文宾正陪伴榻侧,急忙趋前探问道:“子畏兄,你看见什么了?”
何凌风道:“鬼!一个头大身小的鬼,有四只手,三条腿……快!快些捉住他……。”
罗文宾骇然道:“在什么地方?”
何凌风用手指着那名法师,一叠声道:“喏!就在房门口,那个穿八卦衣,手里拿着木剑的,他就是鬼!他就是鬼……。”
罗文宾道:“子畏兄,你弄错了,那是玉虚观的古月法师,是特地请来捉鬼的……。”
何凌风大声道:“不!他就是鬼,我亲眼看见鬼钻进他的衣领里面去了,你们快捉住他,快捉住他……。”
这时,在屏风后休息的杨夫人,以及在水榭附近守卫的武士,都闻声纷纷赶了进来。杨夫人关切地道:“七郎,你真的看见有鬼?”
伺凌风道:“怎么不是真的,就是那个鬼整整缠了我三天,不让我休息,不让我安宁,你们还不快些捉住他!”
杨夫人望望罗文宾,低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文宾道:“的确奇怪得很,他三天没说一句话,现在一开口,却把古月法师当作了恶鬼……。”
何凌风又大声叫道:“你们快些捉住他,千万不能让他逃走了,他已经把我的命吞进肚子里去,他一走,我就没有命了。
杨夫人皱着眉头道:“我看这事必有蹊跷,不如且照七郎的意思,先把那道士擒下再说。”
罗文宾迟疑道:“这……只怕不太好吧!……”
杨夫人道:“不要紧,咱们以病人为重,就算委屈他,事后多给银子就行了。”
说着,向武士们挥了挥手。
武士们领命,一拥出外,当场把那位古月法师捉了进来。
那些正在念咒作法的道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全部吓呆了。
古月法师更是如坠五里雾中,战战兢兢道:“这……这是为什么……我是捉鬼来的……
你们怎么反把我捉啦!……”
何凌风喝道:“你就是鬼,还敢假冒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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