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宾道:“你怎么会知道?”
何凌风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就是何凌风。”
屋中众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尽皆变色。
罗文宾忙伸手按按他的额角,又对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关切地道:“子畏兄,你没有生病吧?”
何凌风道:“你看我像生病了吗?”
罗文宾苦笑道:“那位何凌风我见过,他是他,你是你,怎么会扯在一起呢!”
何凌风道:“我也正觉得奇怪,我分明是何凌风,你们为什么硬指我是杨子畏,我分明活着,你们为什么硬说我死了?”
罗文宾张口结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夫人却哭了起来,哽咽道:“都是你们喝酒喝得好,把个人喝成这样,这是从何说起……。”
罗文宾嗄声道:“大嫂,先别急,依我看,子畏兄可能是中了邪,被什么凶神附了体……。”
杨夫人呸道:“什么凶神?根本就是你们这批酒鬼附了体,你们不拉他去喝酒,会变成这样吗?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谁也休想离开‘天波府’”。
罗文宾挨了骂,满面羞愧,无词以辩,沉吟了一会,又转问田伯达道:“小田,你的消息究竟可靠不可靠?”
田伯达道:“消息绝对可靠,我敢拿脑袋打赌。”
罗文宾道:“既然如此,只有‘釜底抽薪’。小田,你立刻赶回洛阳,把何凌风的尸体运到九曲城来,让他亲眼看看,破了心里的幻觉,病就自然好了。”
众人纷纷点头,道:“对,这倒是个好主意。”
罗文宾道:“大嫂,运尸入府,实属迫不得已,您不反对吧?”
杨夫人道:“会有效吗?”
罗文宾道:“只有这样,才能绝了他心中幻想,使他相信自己不是何凌风。”
杨夫人轻叹一口气,道:“好吧!只要能让七郎清醒,我都同意。”
何凌风笑着接道:“我也同意,而且我敢打赌,长耳小田的脑袋得重新另配一个了。”
罗文宾不理他的讪笑,匆匆吩咐送田伯达出府而去。
众人环立四周,都以同情的眼光注视着何凌风,却谁也不跟他搭讪。
在他们心目中,何凌风已经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病情且已相当严重。
本来嘛!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会弄错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在何凌风看来,却觉得罗文宾这些人简直愚蠢得可笑。
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竟然相信已经死了,眼前明明是何凌风,他们硬要指为杨子畏,尤其堂堂“天波府”女主人,居然把陌生人认作自己的丈夫……。
这些事传扬出去,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何凌风越想越觉得好笑,众人见他无端发笑,就越觉得他疯了。
众人越认为他疯,何凌风就越觉得好笑。
于是,掬香榭内气氛变得很混乱,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窃窃私议,也有人摇头叹息……。
田伯达回来了。
两名随行汉子,合抬着一张旧床,床上用白布蒙着一具尸体。
罗文宾迎着道:“小田,辛苦了。”
田伯达一面擦汗,一面说道:“辛苦倒说不上,只是一路上叫人好赶,我直嫌车子太慢,恨不得自己背着它飞回来。”
罗文宾道:“死因查出来了没有?‘凤凰院’的老鸨怎么说?”
田伯达道:“还没有。我当面问过小翠,据说何凌风昨夜进院时,已经喝得烂醉,倒床就睡,一夜都没有醒过,今天清晨才发觉身体冰硬了……。”
罗文宾道:“这么说,是醉死的?”
田伯达道:“详情还不能断定,不过,那五十多两银包还在小翠房里,一个子儿没动,看来也不可能是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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